沈诏看着她吐出的血珠,眉头下意识皱起一个锋利的角度,“你几天没吃东西了?”
“四五天。”许愿不以为意地擦了擦嘴角。
夔国首府还未沦陷之前,许家就已经没人顾得上她了。
不过有没有人送东西吃都无所谓,他们送来的那些冰冷精致的饭菜,她从来不吃。
只在乎外表体面,而内里腐烂的东西,都是给死人准备的。
“你必须吃东西,不然会饿死。”
沈诏的眉峰已经缓了下去,声调冷然地说出警告,把布包递给她:“把里面的东西吃了。”
许愿摇头,“没有肉,我不吃。”
沈诏没想到她虚弱成这样,还能近乎挑衅地跟他在这较劲,磨了磨牙道,“里面有打碎的肉末。”
“我要新鲜肉。”
许愿抱着手臂又往后退了退,“你走吧,我宁愿饿死。”
沈诏压着影子一步一步走近她:“叫我一声老师,你就应该听我的。”
许愿看着他硬塞给自己的那块布包,打开看了一眼,就嫌弃地丢回给他。
细微的铮然响声一掠而过。
布包砸在沈诏身上,弹到地上,落在石灰尘土里滚了一遭,里面的干粮都变了颜色。
这样兵荒马乱的时期,一份营养要素俱全的口粮,在军饷充裕的沈家军内部也只配发给高级军官享用。
沈诏俯身捡起来,没再逼她。
“把机关拆了。”
许愿意外他看出了自己准备的特殊小礼物,脚跟靠在一根紧绷的透明细线上压了压,“啧,不过来了?”
“把机关拆了,我带你出去。”
沈诏站在她三步就是一个陷阱的房间里,不动如山,和她对峙,“带你出去吃肉。”
“你一个教习老师,有这个能耐?不要诓我哦。”
她站在火把照亮的方寸地外,语调还是娇蛮调笑的,但黑暗浸没的眼神不复刚才天真,像是转眼换了个人,阴暗蛰伏,伺机发动进攻。
“既然知道了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过来,许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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