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尔法一天要睡15个小时左右,当然不是一觉睡这么长,他会断断续续、随时随地打盹,如果你叫他,他就会马上醒来,除非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三点这段时间,他睡得很熟,能听见有人在旁边走动,但困得抬不起头来看。
也有的时候他会突然饿醒,想办法出去捉点东西吃。这个过程偶尔会被人目击,把看见他的人吓坏,不过锡尔法不是故意的,他只是不知道这时候要说什么。
龙的一天大概是这样安排的:
早晨四点四十五分,他醒了,半梦半醒地在床上躺一刻钟,然后爬起来煎个蛋吃,先垫垫肚子,再去打水洗澡。
等到五点一刻左右,仆人送来早餐,他再吃一顿,大约六点钟去给王子上课时间经常会改变,他永远是被调课的那个共一个半小时,中间会停下来休息,有吃水果吃点心的环节,缓解了要和王子相处的不愉快。
上完课仍然是上午,他从王子那里溜达回家去再睡一觉,然后爬起来吃午饭,吃完午饭打个不真的睡着的盹,下午去国王的猎场里疯跑一阵,偷偷宰一点小动物当场烤着吃。他会喷火,可以直接吃熟的,什么调料也没有,不太好吃,吃的就是一个刺激。
作为替代选项的活动还有离开王宫出去逛逛。王宫离城镇比较远,用脚走的话,一个下午不能往返,所以锡尔法只知道城里又破又热闹,没有真的进去玩过。说到底,看见那么多人类,他也有点发怵,因为在他记忆里,自己就是在这种嘈杂的环境里被巫师绑起来卖掉的。
大约傍晚他要回到安全的“窝”,也就是他的卧室生蛋。晚上去找国王,看看他愿不愿意和自己共度良宵,打发打发时间。
他还发展出一个新爱好,就是听国王读各种游记。锡尔法不识字,只有人说出来,他才能知道书上的内容。而且,他去过的地方太少了,那些对自然景观之外的东西的描述,龙经常无以理解,埃瑞琉斯要额外给他形容和解释。
“那里的天气和这儿不一样,很潮湿,热天很长,所以他们的屋子要有很多窗户,夏天的时候,把窗都推开,晚上也不合上,否则会闷得睡不着觉。窗户得很大才行,大概是这扇窗户的两倍,不,他们恐怕用不起玻璃。据说楼房也很矮,大多只有一层,如果是你,要小心撞上门框。”
龙会点点头说听懂了,但是在他想象里构建出的楼阁,不知和现实有多大差别,也许只有他亲自见了才会发现。
国王不是每天都有空和他待在一块儿,也不是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都愿意耗费精力来讨他开心。埃瑞琉斯曾经抱怨过锡尔法“像小孩子一样,不能谈文学、历史,财政,那些更加深入的事情。”
锡尔法说:“可以谈这些话题的人都很聪明,他们会背叛你。”
“你不会吗?”埃瑞琉斯问。
“我不聪明,就很安全。”锡尔法说。他把这句话当成事实而不是自嘲,表情很坦荡。
国王陛下盯着他的龙看了一会儿,笑起来,倒在锡尔法的大腿上,长长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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