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时节，一场审判悄然开始，纯白的房间维持着一种窒息的压迫感。
审判长不带什么情绪的目光划过桌对面空荡荡的座位，这个传闻中的犯罪天才还未到达。他的任务是让他说出销声匿迹的危险造物，所有埋藏的祸患。用尽一切手段去观察审问，言辞的漏洞，无法遮掩的神态……
“报告，犯人已带到！”
有人推了一把谢瑞，示意他坐在椅子上，又一丝不苟扯平肩上皱起的亮眼徽章，许许多多这样的人立于桌案两侧，腰配枪支，警惕非凡。
谢瑞低着头，看见漆黑手铐禁锢在手上，光洁平滑，坚不可摧。
沉默，像是枪响后的一缕硝烟。
审判长与谢瑞对坐，他的一双手在桌上交错成三角尖塔状，似乎在衡量如何又快又狠攻破其心理防线。谢瑞眼神顺着方形桌面上的手往上移，却对上了一双望过来的同样明朗的双眼，眸光流转，脑中顿时响起一把齿纹契合的钥匙插入命运之门转动的咔嚓响声，精准悦耳。
我找到你了。
谢瑞能看见封啸眼底种种情愫闪过，视线久久交错，漫长得好似一场无声的诱罪。
本以是为坠入浩瀚宇宙的一角，无边无际的迷失，永恒的失去。
现在你就在我眼前。
四面的特务密不可破围着看两人，监视这一场审判，只当他们在眼神试探交锋。两人理智沉默，一个眉眼恹恹，一个神色冰冷，眼神浪潮归寂于海底，只是一个犯人与一个审判官。
“你可认罪?”封啸开口，拿起一叠厚实的档案，满满的罪行记载，可能远远不止这些。
厚沉的纸张一张张下垂，掩住了封啸的大半张脸，只能看见半只封住所有情绪的漆眸。
谢瑞不知是为什么侧过头咳嗽几声，窗外在飘雪，冰花爬上窗。从炎热地带被严防死守地一路急速送来此地，他上衣还穿着一件单薄纯色短袖。可他有权提要求，他不该冷着。
严阵以待众目睽睽下，封啸顿了一瞬，一颗颗解开纽扣，脱下外衣递去，神情冷静客气，“我想你不要误会，我们从不虐待犯人。”
或许是气温太冷谢瑞衣服很薄，或许是长官语气一如往常冷漠，这样越出常理奇异的事顺利成章理所应当。
没有人觉得不对。
宽大软棉的外褂披在身前，衣摆宽宽漫过膝盖，温暖气息袭来，谢瑞将手探进一只衣袖口，不长的链条连着衣袖之外的左手。
气氛再度沉默，封啸不动声色，握着一支原子笔在一张雪白的纸上比划，每一笔都将是一道难以挽回的深渊，语气冷漠，“请如实坦白所有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