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延霆说,“是,之前那个案子不是我的专业领域,需要找内行人咨询。”
“阿霆,好认真啵,”李老板很满意,然后开玩笑似的看着他,“你问那么急,李叔还担心你是想转行。之前把你调出总部也不是我的本意,你知道的啦,阿豪没你能干,派他出去我不放心的。”
“没事,李叔,这是我的职责。”宋延霆得体地回应。
“好,”李老板哈哈笑着,告诉宋延霆,“还想认识哪些专业的朋友,李叔都能帮你推荐。明晚有几个搞画廊的老板和我喝酒,阿霆,一起来?”
和老板喝酒绝对是一件苦差事,挡酒挡完了还要陪酒,等老板们都尽兴了,可能还需要他顶着胀痛的脑子安排人送他们回去,宋延霆已经不在总部,相对自由很多,加上以后真正找这些老板帮忙的可能性并不高,少去掺和才是合情合理,但他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这些资源他不需要,但以后有人用得上。
有那么一瞬间,夏时予觉得向真就着咖啡杯喝下去的可能是烈酒,不然嘴里怎么会返出如此令人作呕的话。更恶心的是,他还要被迫坐在这里,倾听对方主动讨来的痛苦。
“你以为我容易吗?每个人都在盯着我!每一个,知道我拿了金奖的人,都说期待我的创作!”向真压低了声音,瞪着夏时予,“但是当我拿出新作品,他们又表现得极其失望!”
“所以你把我找出来,是想让我安慰你?”夏时予稳住呼吸,诧异地问道。
“少在我面前装,夏时予,你以前不是很狂吗?”向真被他的话激怒了,索性撕开自己风轻云淡的伪装,“你参赛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是天才?那现在呢,你的新作品又在哪里,还不是和我一样?我看到红蜻蜓公布的获奖作品清单了。你得奖的那幅画叫什么,怎么还是我的名字?”
《响彻》和《真》,向真。
周围好像特别暗,没有一点光明,夏时予仰头,眼珠子朝天空抬了抬,面容映出和天色一样灰败,他就像株枯到尾声的植物,身体不自觉蜷起来,“你根本不是来道歉的……”
向真要他听话出门,可以有很多理由,但一开口向真就表示,想就当年的事好好向他道歉。但向真怎么会无缘无故这样做?夏时予的头皮上掠过惊悚的凉意。
他一口咖啡都没喝,害怕影响药物作用,但他似乎高估了药效。
“不不不……我确实要道歉,”向真想起了最要紧的事,把所有情绪都吸纳回身体里,挤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真的很对不起你,那个时候我太年轻了。我不想伤害你多,但我被冲昏了头,没考虑到你的感受。你想要什么补偿,我都可以给你。那幅画的版权费,我至少能还你七成,以后我再开画展,也可以把你的作品捎上。怎么样?”
“不需要。”
半晌,夏时予艰难地说,“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做错了,就发公告宣布《响彻》是我的作品,告诉大家我没有抄袭。”
“不行!”向真猛然吼道,“这样我的名声不就毁了吗!”
“我的名声早就毁了,不也还活着。”夏时予闭了闭眼,早就料到向真不会答应。
“情况不一样,”向真烦躁地反驳,“这样吧,以前不愉快的事我们都不要再提了,以后我会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你甚至不愿意承认你的奖是偷来的,还说什么诚意?”夏时予心脏发紧,不得不用掌心贴着冰冷的桌沿,想让自己平复心绪。
“什么叫偷?那本来就是我的!你敢说,没有我的存在,你能画出那些画吗?”向真逼问道。
“就算真的你没有一点忏悔的意思,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你急什么?”
“不是这样的——我真的很后悔。我明明可以对你好一点的,哎,我这性格……”向真拍着脑门,摇摇头,脸上又恢复了关切的表情。
夏时予警惕起来,“你今天叫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你还记得……”
向真和他绕弯子,从他们在学校的相识说到了两人都不愿提起的荒唐经历,全程都在渲染他们之间曾经的友好,夏时予指甲都掐出白印,头疼地站起身,“我不想听这些。”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就是想让你知道,如果我们合作,其实很多不好的事情都能避免。”
夏时予讥讽地道,“但是那些事已经发生过了。”
“我说的是以后!”向真又倾身过来,“红蜻蜓给了你两次赞誉,说明你真的很有才。你和我说过,同期你创作了第三幅作品……”
向真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张注定会中大奖的彩票,他顿了顿,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亲和,“你把第三幅画放在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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