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尔金冷漠地看了会儿身旁这匹同他挤眉弄眼的马，渡渡的绒毛从他的指缝间划过，小东西在他手心里舒服地打颤。
边境城市戈拉顿，三十年前边境动乱后成为黑市和奴隶场的聚集地。这两年巫师剧增，人类开始研究如何使用魔法，血族倒是渐渐淡出视野。但显然巫师不懂魔法的正确运用，如今反噬人随处可见。
“喂死鬼，”霍尔斯的耳朵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看那个躺地上的人，哞，好怕怕。”
霍尔斯轻巧控制的耳朵尖指向了角落里罩在红披风下的人。森尔金一眼看过去，血族的感官比人类要来得敏锐，那人一半的手脚已经腐烂成泥，躯体在发臭，连男女都难辨。
“现在这种人这么多吗哞？刚才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的也有几个……闻起来好奇怪哞……”
森尔金移开目光，冷峻的下颌线收拢在夜市烛光的阴影里。是谁在教授魔法？圣艾汀亚达学院？是血族还是人类？是谁在授权？他们的目的是……他抬眼扫过被灯光铺满的街道，此时的黑市最热闹，被涂成五颜六色的墙纸让这片土地看上去像一座童话镇。
一人一马身影一晃，人们不会发现空气里突然出现的黑色碎片，像是烧焦的布料，像是损毁的纸片，这些东西无声地沾上部分人群，无人察觉，它们随着反噬人被带去各个角落，愈散愈开。
森尔金的双眸渐深，暗红从眼底一闪而过，他会知道这些人来自哪里，又将去何方。
一旁的店铺里有奴隶在呻吟。
森尔金驻足。
奴隶很普遍，甚至作为了店家展示的门面。森尔金路过无数的门和窗，这些奴隶大多年轻，水嫩的男孩和女孩们赤裸着身体接受店主施与的印记，不吵不闹地随着客人的动作呻吟。
森尔金看着他们便能想起林温，老男人若是被提过来还不知道要抖成什么样子。他从霍尔斯背上的行囊里抽出根胡萝卜，趁那马掀起嘴皮子同他龇牙咧嘴之前将其塞进霍尔斯的牙缝里。做完这些才慢条斯理地搭上渡渡圆滚滚的身体，喊了声林温，声音被闹市的人群覆盖，他自己都有些听不清晰。
“在干什么？”
“在……等您。”林温那边显然要比戈拉顿镇安静许多，清楚地传进他的耳朵里，旁人听不见。
什么也不干，只是在等他么？
顽劣的想法从心底升起，他问林温冷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