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过人吗?什么是爱呢?
“你不该被生出来的。”老者看着新生的婴儿,低声说着,眼中空洞无神,那婴儿是人与魔之子,继承了色欲潜质的半恶魔,额头若有暗金纹,眼睛纯黑,“你不该被生出来的……”
“那你就去死吧!”那老者的眼睛突然恢复了些许的光芒,便将那婴儿高高举起,而后向下摔去。
在摔下去的那一刻,他便转身跑去,不敢去看身后的一切。
那婴儿只是奇怪的看着对方,他无从理解老者的行为。但在坠落地面的那一刻,濒死的感受迫使着他遵从生的本能,于是,他接触到了世界的本质,将生的必然写入自己的一切……
[不,这段有问题]安尝试着追溯那段回忆,却被记忆的洪流涌入下一个片段。
“今天,又要挨饿了啊。”少年看着今日的“收获”,微微摇了摇头。那少年面黄肌瘦,体格瘦弱,衣尽尘垢,但眼睛中却有着莫名的光,不属于所谓贱民的光。
“你这样,捱不过今年冬的……”那是位残疾的中年人,他行走的足迹稍显颠跛,一只袖子空荡荡的,身材高大,气势压人。
“闭嘴!”少年轻声喊着,将食物分给了对方,“哪来那么多问题?够吗?”
他将食物递了回去,眼睛中似乎闪过一丝不舍,身体似乎在微微泛红,“我已经不需要了啊……只是,你要活着,一定要活着,我本来就该死了。”
“……你还是选择了放弃吗?”少年放下手上的东西,冲向那身体不断变红的中年人,“可是,我还在啊!”
“我犯了错,所以我必然死去。”他只是摇了摇头,拥抱着少年,“这是命运的指引,也是命运的转嫁。”
“你要活着,你要去追逐世界,我,只是这条路上的一部分……”他继续说着,擦去少年眼角滴落的泪珠,吻向少年的额头,“我会死于流放,新的学者会得到成长,这是我所知道的命运。
可是,我想为你再做些什么,而成长,总是伴随着危险,所以,请接收我的愿望吧。”
话音落下,些许火焰从对方的身上溢出,他强行挣脱着少年的拥抱,伴随着最后一抹微笑,那火焰便变作些许纹路,烙印在少年的左臂上。
[那么,你是谁呢?]画面一转,一方战场逐渐铺展开来,无数的血液已然干涸,残破的武器四散着,尸体堆积的山头上,一位将军坐着,他手提着头盔,背对着安。
[我?命运的忤逆者罢了。]安说着,手中却不断地尝试着突破封锁,身体也微微戒备起来。
[命运?呵!]那将军冷哼一声,便将气势放缓,[可是,这里不是你该来的。]
[啊,想来您就是李维家族吧。]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便向前走去,[所有家族成员的集合,以灵魂为代价获得脱离编织者掌控的权力……可是,你们好像输了呢。]
[输,与赢,都只是你说能看见的片面。]那将军缓缓起身,扭头看向了安,[你自诩背离命运,但你始终未超过命运的樊笼,世界之外……你还需要世界之上的力量。]
[来自前辈的忠告?]安笑了笑,心中微微记忆着,手上稍稍划动着,景象便逐渐消失,[那么,再见。]
在即将离开的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将军在向他微笑。
“我们该走了。”少年抚摸着左臂,他的形象,逐步发生着蜕变,但由于能量的缺乏,又显得相对迟缓。他的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化作了一副永恒的化作。
[看来,要向下走了呢。]安回想着刚刚看到的一切,思索着。
“命运,总是如此。”一位穿着长袍的法师说着,他的面容无从观测,他的手上,是无数星辰的投影,有着牵引星系的力量,“美丽骇人,无从躲避。”
“那与我何干?”从学时期的我看着对方,命运,于我还是过于遥远,“所以,你要说些什么呢?”
“你是欲望的孩子,但是,我希望你拒绝欲望。”他微笑着,几只小猫冲了出来,有些破坏那属于星辰的美感,“正如这几位孩子,永远拮抗着我的期许。”
窃钩者诛,窃国者侯。曾不怎么理解的词句跃上我的心头,我便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要走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