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水源冬暖夏凉，云素过去时，已经有三五个妇人都在岸边的青石台阶上洗衣服。
“云素来了，这边还有位置，快过来。”有人主动和云素挥手。
“我有多久没见云素了，怎么瘦了这么多，换做以前，你一个抵得上我们三个呢，如今看起来不但瘦了，还漂亮了不少。”
同样是拿云素肥瘦开玩笑，但这些人明显是友善的。
云素笑着和她们打趣了几句。
洗衣服时，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起来，云素顺口问起了狗蛋的病情。
“哎呀，狗蛋这个孩子真是命苦，病了那么就，如今也算是解脱了。”有人连连叹气。
云素心头一震：“什么叫做解脱了？”
不会是她理解的那个‘解脱’吧？
“啊，云素你还不知道吗？”有人诧异的看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狗蛋今天没了，我家就住在那边，大早上的狗蛋的祖母请了方士做法呢。”
“可不是嘛，那狗蛋的哭声跟猫叫似得，硬是被灌了两碗黑符水。”
云素皱眉，“黑符水是什么东西？”
“方士把符纸烧成灰儿兑点水就是黑符水了。”
“哎，当时狗蛋的娘拼命阻拦，结果被她那狠心的婆母给踹了好几脚呢！”
那三五个妇人纷纷开口，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连衣服都顾不上洗了。
“若是单纯被婆母打也就算了，两碗符水下了肚，狗蛋半个时辰就没气了，偏那方士还说是狗蛋的娘扰了他做法，所以克死了孩子。”
“啧啧啧，那狗蛋的娘嫁过来他们家就总是出事，去年夏天时狗蛋的爹在镇上做泥瓦匠从那高出摔死了，紧接着狗蛋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生病。”
“听你这么说，那狗蛋的娘却是是天煞孤星，克死了丈夫又祸害儿子！”
“哎，这话倒不至于，总之命苦的都是女人，这秋霞没了丈夫做靠山，日子过的本就苦，儿子又死了，婆母对她还大打出手，也是个可怜之人。”
“秋霞也是愚孝，她就是觉得婆母没了儿子，所以百依百顺，结果呢，对方蹬鼻子上脸，好好的非要给孙子改了个好养活的贱名，叫狗蛋。现在狗蛋也没了！”
云素听着她们的话，只觉得荒唐，三言两语就将天煞孤星的帽子扣在了那命苦的女人身上。
她全程沉默，并没有插话，脑海里纷沓而至的是秋霞的模样，那细长的眉眼，早早就有了鱼尾纹，但作为绣娘她的气质温婉，模样不算俊，但也是耐看型的。
这么好的女子，先后失去最爱的人，还被婆母恶语相待，打骂针对，这后半辈子该如何过呢？
“你们娘亲是怎么了？怎么长吁短叹的？”季长骋打猎回来，刚进门就听到了云素面带愁容，还连连叹气，这才小声询问兄妹两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