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铃音吓得一个激灵,然后继续嚼起了口中的肉脯,“一定是饿极了才这样的。”许七安来到王府大堂,正巧碰上李长安给平阳郡主讲道。
扑通一声,许七安直接跪在了李长安面前,“师父,弟子杀人了。”
平阳郡主看到许七安的衣角上,隐隐有一些溅到的血液,吓得脸色发白。
“师弟,你是打更人,杀的都是坏人吧?”
李长安没有说话,因为他大概猜得到许七安杀了谁。
许七安对平阳郡主说道,“杀得就是坏人,但也是打更人的银锣,而且是一位金锣的儿子!”
平阳郡主和许七安已经很熟了,闻言顿时惊呼道,“打更人法纪森严,以下犯上可是死罪,据说是要腰斩的!”
李长安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许七安将事情说了一遍,然后有些愤慨的说道,“那女孩不过十二三岁,弟子实在无法容忍,身为打更人竟然仗势欺人至此,简直就是禽兽!”
听许七安说完,平阳郡主的眼眶已经发红,显然朱银锣的所为,让她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忆。
“这些目无法纪的狂徒败类,真是该杀!”
令许七安意外的是,李长安的神色没有任何波动,“不是什么大事,还有吗?”
许七安直言道,“真是想不到,打更人衙门竟然是如此藏污纳垢的龌龊之地,弟子不想干了。”
李长安知道,这件事让许七安上辈子的警察底线觉醒了,他是真的对打更人有些失望。
“宁宴,你放心回去,如果你被判了死罪,为师自有办法救你性命。”
许七安去意已决,但是李长安继续说道,“但是,如果你的死罪有转机,那就要在打更人干下去。”
“这天下应该变一变了,你留在打更人会有一番作为的。”
李长安当然不想让许七安撂挑子,许七安走了桑泊案谁来破,难不成自己还要亲力亲为。
许七安心思急转,他猜测自己留在打更人,也许会对师父的一些谋划有帮助。
而且李长安早就跟他说过,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穿越过来了,就把自己当做这个世界的人。
“是!弟子遵命!”
许七安转身里离开,得到了李长安的承诺,他就彻底放心了。
他有一种感觉,李长安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比他要深得多。
许七安离开之后,平阳郡主对李长安说道,“师父,这件事宁宴没有做错,我回去就让父王上书,为他脱罪!”
李长安道,“不着急,魏渊他们会帮宁宴开脱,等到时候事情有了转机,再请誉王殿下上书不迟。”
随后,李长安对平阳说道,“你安心修炼,为师去去就回。”
许七安离开李长安府邸,就往打更人衙门走去。
而此刻的打更人衙门,已经开始有些乱了。
几个铜锣抬着朱银锣的尸体,往朱金锣的堂屋飞奔而去,一边走一边高喊。
“许七安以下犯上,目无法纪,杀害上官!”
宋庭风和朱广孝,则是疯了一样,朝着杨砚的神枪堂跑去。
朱金锣名叫朱阳,是四品武夫,军将出身,是打更人衙门重点培养的金锣。
他算是魏渊的嫡系金锣,三个儿子持中只有老三朱成铸天资极好,也是打更人里最年轻的银罗。
“大人!大人!三公子被人杀了!”
正在看卷宗的朱阳瞬间抬头,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把扯住来人的衣领。
“你在胡说什么,谁敢杀死银罗打更人!不就是去抄个家吗?”
报信的银罗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朱银锣被铜锣许七安一拳打碎心脏,生机已然是断绝了。”
朱阳跟着银罗来到门外,正好几位铜锣飞奔而来,自己的三儿已经闭上了双眼,胸口一个碗大的透明窟窿。
“许七安!许七安人呢!”
看到了儿子的尸体,朱阳几乎疯狂,双目通红,差点昏厥过去。
几位铜锣见金锣暴怒,马上开始七嘴八舌的说明情况。
“公子和几位犯官女眷戏耍,和许七安起了争执……”
“许七安仗着有他师父撑腰,一拳就打死了公子!”
“许七安不知道去了哪里……”
“大人,我们派人跟着许七安,现在离开了李长安府上,朝着衙门来了!”
……
几人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眼前金影一闪,朱阳已经从眼前消失。
许七安走在大街上,距离打更人衙门已经不远了。
突然间,在内城的嘈杂声中传来一声爆喝,“小杂种,为我儿偿命!”
等许七安反应过来,四品武夫铺天盖地的刀意,已经将他笼罩。
一阵冰冷刺骨的寒气,几乎将他冻僵,这是高手的刀气!
“铿!”
只听得一声轻响,朱阳的黑金长刀,就被一只手的两只手指凌空捏住。
“三品!不死之躯!”刚刚现身的朱阳,被李长安的修为震惊了。
许七安身上的温度还没有缓过来,牙关还在打颤,“师……师父……”
只见李长安站在他身旁,轻而易举的将朱阳的黑金长刀夹断,然后轻轻一拂手,就将朱阳扇飞出去。
朱阳口喷鲜血,体内气机紊乱,倒在十几丈外。
内城发生械斗,百姓纷纷逃散,一个个躲在店铺和街角,远远的看着动静。
“李长安!你的弟子以下犯上,杀害银锣,你要明目张胆的包庇他吗!”
李长安淡然道,“朱成铸作为打更人,竟然强占民女,罪不容诛。宁宴秉公执法,将其斩杀,这是大功!”
两人说话的间隙,一道青影出现在了朱阳眼前,竟然是魏渊亲自来了。
“李兄,朱阳也是一时冲动,没搞清楚状况就冲撞了你。
给我个薄面放过他,此事衙门一定会秉公处置。”
李长安知道,朱阳是魏渊的人,魏渊也是怕李长安当街杀了朱金锣。
“魏兄,你护着朱阳,朱阳不一定记你的恩。”
魏渊还没想清楚李长安的话中之意,李长安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朱阳从地上爬起来,高声呼喊道,“魏公,你要为我做主啊!”
许七安也是脊背挺得笔直,和朱阳四目相对,毫不示弱。
“魏公,朱成铸罪无可恕,属下杀他是为了给打更人队伍刮骨疗毒、猛药去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