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回凤城
冷晏兮靠着马车垫背，自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汤小刀，冷冷扫了一记眼神，抱臂闭目。
汤小刀忐忑地低头，几乎蜷缩在车旮旯的角落里，将存在感降到最底，免得遭殃。
幸而，冷晏兮一言不发，闭眼假寐，没有为难他。
马车一路颠簸，伴着嘎吱嘎吱的车轱辘声进入夜幕。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下，冷晏兮睁开眼，一片漆黑，缩在角落里的汤小刀隐隐约约。
四周寂静的令人窒息。
冷晏兮没有动，紧紧盯着帘子，半晌也不见陆穆清过来，汤小刀瑟瑟发抖的影子在眼前摇晃。
陡地，一道强烈的灯光骤然投来，隔着车帘也能感受到灼眼的炽热。
冷晏兮心头一沉，攥紧双拳，正要招呼汤小刀过来，有人一把扯下帘子。
“小姐！”
来人一声惊呼。
冷晏兮见到父亲身边的赵副官。
她微微失神，透过一片光芒，副官身后齐刷刷站着一队人，每人都执着手电筒。
难怪光芒四射，耀如白昼。
冷晏兮揉了揉眼，侧身掀起马车前帘，不见陆穆清！
她沉着脸，轻巧地跳下马车，返手拿过赵副官的手电筒，绕着马车寻了一圈，还是没人！
她咬了咬牙，恨恨地低声嘶吼：“陆穆清，你这个混蛋！”
他究竟什么时候抛下马车，脱身离开，冷晏兮一无所知。
都怪自己大意！冷晏兮跺跺脚，将手电筒抛给赵副官，冲着车里的汤小刀示意：“下车。”
一脸惊慌的汤小刀有些失措，他知道冷晏兮找不到陆穆清，铁定要把气撒在自己身上。他一骨碌跳下马车，哈着笑脸，讷讷地叫道：“姐姐！”
姐姐？赵副官怔住，狐疑地问道：“小姐，这孩子是？”
“汤小刀，陆穆清呢？”冷晏兮也不搭理赵副官，气恼地瞪着眼。
汤小刀余光掠过一队肃峻的兵士，颤着声音道：“不知道呀，一直都跟姐呆在马车里，他什么时候离开，我若晓得，姐姐岂能不知？”
“小姐，这孩子有问题？”赵副官跨前几步，挑着眼角打量汤小刀。
赵副官是个魁梧大汉，又长年带兵，自有一股凌厉气势，汤小刀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冷晏兮略思片刻，敛起怒颜，摇摇头，平静说道：“没事，他是我的朋友。”顿了顿，似乎想起什么，抬眼看向赵副官，问道：“你来的时候，见到人么？”
见赵副官疑惑，她又支支吾吾解释道：“我…另外一个朋友…”
冷晏兮心里憋的慌，恨不得啐了自己一口：朋友？被他害的这么惨，说是仇人还差不多！
“没有！”赵副官虽不知内情，但心里也直泛咕嘟，却又不好说什么。
“你怎么知道来这里接我？”冷晏兮想着陆穆清既然将她送回凤城，得到悬赏，自是筹划妥当，不留痕迹。只是她不甘心被他欺骗，这才追问到底。
赵副官跟在江督军身边多年，见识冷晏兮的刁蛮任性，甚至还有些相似江督军的狠辣。这会儿见她阴晴不定，一副恨意盎然的模样，哪有什么朋友之间情谊？难道是朋友得罪了她？亦或逆了她的意？
赵副官又想：这次小姐出逃，半路结识的朋友，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人，故而如实说道：“前几日，有人送封信到督军府，约定三日之后，在临湖区接头，将小姐奉上。督军顾虑有诈，早已在附近布哨人手，一直等到半夜，这才见着一辆马车出现。不过，我们围上来时，亦不见任何人赶车，是马儿自行驮着走，到了这儿便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