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增新和溥润相互看了一眼,尽管看不清对方的面目表情,但心中同时冒出了一个念头:黑,真够黑的!选择刘庆斌做敌人,恐怕是这些叛军最大的不幸。
“不对呀!现在应该使用手榴弹扔进马厩了呀,怎么还没动静?”刘庆斌疑惑着自语道。
刘庆斌的话音刚落,叛军的营地里立刻传来了一片沉闷的爆炸声。
“还好,总算没忘用手榴弹!哈哈,这黑灯瞎火的受惊的马匹咋也得踩死你千儿八百的!”刘庆斌差点手舞足蹈起来。
刘庆斌好像突然想起了杨增新和溥润还在旁边,略带歉意道:“让二位大人见笑了,平时都是模拟演练夜间偷袭,这还是第一次玩真的,有些失态了!”
杨增新和溥润不住摇头:感情刘庆斌他们经常演练这夜间偷袭,难怪如此熟练,就像儿戏一般。
“二位大人,只要这战马一受惊四散而去,这城外的叛军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刘庆斌意气风发。
溥润忍不住问道:“怎么会呢?”
刘庆斌笑得都掩不住嘴了:“溥大人,你是见过马克沁机枪威力的,你想想,这些叛军藏在蒙古包里能否躲得过去二十挺重机枪的扫she?”
溥润打了一个寒战,似乎又想起了昨ri哥萨克骑兵的惨状。
杨增新在一旁插话道:“那他们完全可以退回科布多城内呀?”
刘庆斌摇摇头:“杨督军,如果此时是你在城内驻守。你会不会三更半夜在不了解敌情的情况下,轻易打开城门呢?”
杨增新张了张嘴,无话可说了。不要说是他,不管换作谁,估计也不会轻易打开城门。
刘庆斌正是利用了城中叛军的这种谨慎心理,不紧不慢的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屠杀着城外的叛军。而城外的叛军既无法突围又无法进城,只能在黑暗中无助的等死。有些叛军因恐惧而jing神崩溃,不管不顾的胡乱放枪,叛军之间开始了互相残杀……
当天边出现第一抹红的时候,黑喇嘛一脸铁青的站在科布多城的西城墙上,眼前是一片惨象:大大小小的蒙古包被撕裂躺倒在了地上,不仅仅是蒙古包,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躺在了地上,其中当然包括战马和人。满地都是大大小小的人和马的骨头、碎肉以及与内脏,还有已经凝固了的黑血。
黑喇嘛一拳狠狠砸在了城垛上,丝毫不顾手上流出的鲜血。他恨极了,竟敢有人如此愚弄他。昨天他还有七千人的大军,可仅仅就过了一夜,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城外整整四千三百人,最后仅活下来了一百七十一人,而且这些人几乎都已经变成了痴呆。可以说,黑喇嘛所策划的下一步入侵xin jiang的企图,已经完全破灭了。黑喇嘛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暗暗在心中发誓:将来一定要让对面的敌人百倍的偿还今天的耻辱。
和黑喇嘛有所不同,站在黑喇嘛旁边的俄军瓦西里少校紧皱着眉头。他没有丝毫的愤怒,死的都是蒙古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瓦西里少校虽然也穿着蒙古服装,但他和自己手下的四百多名士兵,都是隶属于伊尔库茨克军区实实在在的沙俄正规军人。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帮助黑喇嘛夺取科布多城,然后牢牢守住科布多城。
本来,瓦西里少校对守住科布多城信心十足。可是,当他看到眼前情景的时候,他突然对是否能守住科布多城有了一丝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