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走回到老头那间破旧的房子里,他才开口回答了旱魃的问题,“半夜的时候城中就弥漫满了死亡之气,我顺着死气来的方向一直追到邙山上,恰巧看到了尸化的你和两个还算是人的人。”
当时秦广王的样子实在算不上是一个人,那躯体撕裂的就像是被几百只鹰爪抓过一样,若是常人怕是早就气绝身亡了吧,可他竟然站在那儿没有一点事,还能跟脸不红气不喘的说话聊天。
“当时我已经猜到,能在死亡之气如此浓郁的地方如常行事,在我的认知里就只知道阎王,虽然这天下可能还有更多这样的诡异的存在。”所以当时他眼中一喜,当即就知道该怎么样既能救下旱魃,还能得到他垂涎已久的鬼令。
旱魃撇撇嘴,虽然这老崖说的轻松,但他不用想也知道,这老头肯定是在家闷头算了又算,往邙山上走的时候大概也是想了又想,不然他这满身褴褛想来也是这么来的吧。死亡之气弥漫妖邪必定为之疯狂,老崖这次还真是不容易。
旱魃和老崖他们回到老崖的房子里修养,这边阴阳庐中的潋滟也彻底从睡梦中苏醒了过来,不过自从醒来后,她便一句话也没有说过,神色却没有露出任何异样。
虽然她看似平静却又不寻常的样子让南幽心中有些疑虑,但终究南幽什么也没有说,若这一次潋滟封印松动过多,那她想起的东西也就不可能是南幽能估算的了的,他只能赌,赌潋滟只是灵源被流光冲击一时难以清明。
这一等就是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傍晚时分,潋滟才从贵妃椅上下了来,从苏醒到现在,她的脑海中不断重复出现一个画面,也就是她上一次那个诡异的梦境。
但这一次不同的是,她看到了那个站在海岸边上与她说话的人,他的脚下一簇簇海浪翻涌,但不管怎么翻滚一直没有翻上他的脚面。潋滟还看的清楚,那人的脚上并未穿任何鞋履,而是一双光脚,只是上面却隐隐有蓝色的荧光。
潋滟从来没有想过,她与南幽竟然是在那么久远之前就已经认识,也没有想到,南幽的身份会如此尊贵,竟然会是上古神族蓝翎一族的王,难怪他不惧流光之力,难怪他不将一切放在眼中心上,那么她呢?
侧坐到灰色石堆下,潋滟微微低头看向池中多出的一道流光,这已经是第三道天外流光了,只差最后一道,她就能知道她的父王以及自己为什么会被罚的原因,也能知道那些被自己遗忘了的东西。
“我以前从不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恢复记忆,现在我知道了却又不明白了。”潋滟那双白皙莹润的手搭在青灰色石池的边沿,说出的话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某个人听。
“想做就去做,有些事情多思无益。”身后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只是这声音里多了一丝与以往不同宠溺和释然。
他在释然什么?潋滟撇过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南幽,他是听到了自己刚才的那一番话才决定出来的,还是感知到她的苏醒才出现?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岂是说的那般容易?”潋滟很清楚自己的情况,连她自己执掌的黑书都已经.更何况其他?从黄泉深处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起,她就没有想过强大如她会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