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晓几乎是一瞬间脑子里就突然涌进了很多片段,就像是大坝被洪水给冲垮了,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记忆全部在这一刻清晰起来。
她在记忆里看到自己读取那份邮件后呆坐在地上,然后像是着了魔一样往阳台上走,一步一步爬上了栏杆。突然,季晓的脑后剧烈的疼起来,这种疼就像是有人拿着锤子一下一下的打进了她的脑袋里一般。
受不住的跪坐在地上,季晓死死的抱着头来抵挡那种无法忍受的疼痛,连潋滟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都不知道。
黑色的光晕在季晓的脑后一闪而过,收回手的潋滟转身朝着无言说道:“去沏壶好茶,一会儿有贵客到。”然后才又看向已经平静下来的季晓,“既然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再想,总归还是要忘记的。”
季晓像是听懂了潋滟的意思,垂着头呆呆的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无言有些看不下去,走去扶她坐到了桌子旁,又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背。
潋滟的注意力从她说完话后就转到了门外的街道上,无言不清楚她在看什么,也跟着往外看去,心中想的却是她说的那个贵客究竟是什么人,可以让潋滟这么上心,要知道糜音来了也就只能喝一些白水而已。
“来了。”潋滟说了一声,人就已经走到了阴阳庐门外的台阶上,无言好奇,也跟着跑出去看,可她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觉得鬼道今天安静的有些异常。
没过一会儿,无言才从鬼道的深处隐约看到了一队人,这队人的身影很奇怪,从上到下黑漆漆的。队伍的中间有一个八人抬着的台子,无言看不清楚那上面坐着的人,但已经可以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迫使她的双腿不听使唤的往下跪去。
扑通,扑通,从鬼道两旁不停的听到双膝跪地的声音,无言也再支持不住跪了下来,跪下的一瞬间她斜眼看了眼潋滟,她竟然像没事儿人一样随意的站着。再抬不起头,无言几乎是匍匐在了门前的空地上。
过了许久,无言才听到潋滟略带笑意的声音说道:“非要每次都这么招摇过市吗?看看,这一路上的小鬼都给你吓成什么样了。”
紧接着,无言就听到一声低沉的笑声,声音很好听,这次她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动了,周身那股无形的压力也都消失了个干净。
“起来吧,他已经进去了。”说话的是潋滟,她伸手把还跪在地上发愣的无言拉了起来,然后转头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托盘往左阁走去,边走边说:“无言,先照看会儿季晓,等会会有人带她下去。”
怔怔的点了点头,无言脑海里回荡的还是刚才好听的笑声,那声音就是潋滟口中那个他?那他又是谁?竟然可以被潋滟请去三楼!无言心中这样想着,不知不觉就走到桌子旁坐下,一扭头却发现,季晓趴在桌子上像是睡着了。
三楼上,薛学着潋滟的样子坐到了地上的毯子上,伸手摸了摸身下的毯子,撇着嘴说:“用雪狐皮当地毯,居然还稀罕我那一碗雪晶。”
潋滟无视薛那句话里酸溜溜的意思,开口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么大动干戈的出了地府,不会就是为了你那一碗牺牲掉的雪晶吧,说吧,发现什么了?”能让薛亲自跑来,那他查到的东西一定不同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