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珪为刘闯等人感到可惜的时候,刘闯已经绕悄然绕过了凌县。
凌水,乃淮河支流。
水势不算湍急,河面也不宽广。
顺着凌水而下,就是淮水下游一处重要渡口,淮浦。
赶了两天路,刘闯等人,也有些疲惫。
于是在凌水河畔的一个避风洼地里宿营,准备在天亮之后,从淮浦二渡淮水。渡过淮水,经射阳南下,可直抵海陵。到时候是从东陵亭渡江,还是从江水祠渡江,还要具体的判断。
“孟彦,你说那陈珪,会上当吗?”
麋缳和刘闯并肩围坐在篝火旁,火堆上还有一口铁锅。
锅里面,是鱼羊合炖的肉粥,香气四溢。
刘闯重生之前,这具身体的主人并不喜欢使用河鲜。不过刘闯却不一样,他属于那种荤腥不忌,只是刚重生的时候,会对河鲜产生一些抵触。而今,他对这具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强,所以已经不会再有什么抗拒。河鲜也不错,这兵荒马乱的,能填饱肚子,就已经心满意足。
听出麋缳话语中所隐藏的忧虑,刘闯微微一笑。
“陈珪老儿,乃徐州名士,其人自恃甚高。
越是这样的人物,就越是容易上当。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一个无名小卒。可现在,我这个无名小卒不但洗掠了淮阴,还把步氏满门杀掉。他自恃徐州第一望族,又岂能坐视我嚣张?
就算他不愿意,广陵那些个缙绅,也会逼迫他动手……其实,陈汉瑜我倒是不担心。他或许老谋深算,或许智谋过人,但始终是局限于一地,不足为虑。我倒是担心他那个儿子陈元龙,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我曾和他见过一次,此人虽然骄横,但的确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
陈珪?
在刘闯的记忆中,只是个左右逢源的墙头草。
真正让刘闯感到担心的,还是陈登。
也幸亏陈登如今不在广陵,否则想要渡江,恐怕还要费一些周折。这两日,他随着人马赶路,人却仿佛回到前世那种情绪之中。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冷静,思索着该如何成功脱险。
刘备和吕布议和之后,必然会全力对付自己。
到那时候……
刘闯自认,还没有和刘备抗衡的能力。
那刘备戎马一生,自黄巾之乱入世以来,也算是经历无数波折。想当初,许多比他厉害,比他更强大的诸侯都已命归黄泉,偏他越混越好,到最后能三分天下,建立蜀汉,又岂是易与之辈?
说实话,若非不得已,刘闯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和刘备彻底翻脸。
哪怕他现在被吕布打得狼狈如丧家之犬,可是底蕴犹存。也许在其他人眼里,刘备手里那点兵马算不得什么。可是在刘闯看来,退守海西的刘备,依旧是兵强马壮,绝不能够小觑。
“缳缳,怕吗?”
“才不怕!”
麋缳脸上露出灿烂笑容,轻声道:“哪怕刀斧加身,只要能和孟彦在一起,缳缳就不会害怕。”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刘闯忍不住握住了麋缳的手,两人虽未真个**过,但就这样静静坐着,尤胜那万千语言。
此地无声胜有声,也许就是这个样子吧……
“孟彦,孟彦!”
管亥的叫嚷声,令刘闯回过神来。
麋缳嘤咛一声,柔荑从刘闯手中抽出来,站起身就跑去不远处的篝火旁边坐下。
那边,小豆子正眼睛直勾勾看着锅里的鱼羊肉粥,不停的吞着口水,喉咙一动一动。徐盛没有坐在这里,而是带着执法队,和薛文巡视营地。麋缳坐到了小豆子身边,忍不住又偷偷向刘闯这边张望。
“亥叔!”
刘闯好生无奈,忍不住道:“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饭好了吗?”
“我……”
管亥也不管刘闯是什么表情,伸手把他拉起来。
“孟彦,斥候方才回报,说是发现一支兵马,正从凌县方向往这边来,看样子是要对付咱们。”
“凌县?”
刘闯闻听一怔,露出疑惑之色。
“凌县兵马,为何要找我麻烦?他们有多少人,大概要多久会抵达这里?”
凌县是吕布治下的地盘,按道理说,吕布正在和刘备议和,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主动找刘闯麻烦。更何况,刘闯并没有威胁到凌县的安全,甚至在通过凌县的时候,也是在午夜后。
这支兵马,为何而来?
管亥道:“据斥候报告,大约有五六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