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笑出了声,很愉悦。
小朋友跟个芝麻汤圆一样软软糯糯,咬开里面都是黑芝麻馅儿的,倒也不用怕她吃亏。
所以我开着门,有些漫不经心地回她话:“那糯糯可真是个好孩子,知道以为换物啊。”
“你好呀姑父,我是糯糯!”小团子站在玄关口给正巧在客厅路过,拿着碗筷往餐桌走的沈知越打招呼。
我松开糯糯的手,弯下腰去翻找鞋柜,准备找双能给小孩子穿的拖鞋让糯糯换上。
我家很久没来客人了,我不喜欢往家里带人来。从我买房都没考虑过客房这件事,就能很清楚的明白我的倾向。
但一盒新拆好的一次性鞋套盒,安静的摆放在鞋柜最右侧,不知道从哪翻出来的一双成人用拖鞋和一双儿童用拖鞋也整齐的摆放在鞋柜前的地板上,那里原本只有两双我这段时间会常穿的鞋和一双沈知越的鞋,他通常都会把多余的鞋子放进鞋柜里。
这样的摆布相比平时更加拥挤,却因为排放的人很细心,反而显得井然有序。
“你好,糯糯。”他轻笑了下,接着反问我,“你侄女?”
“嗯。”我拖着尾音摸了摸糯糯的脑袋,带着她穿上拖鞋。
我反思了下,下次要提前告诉他客人的身份和年龄。
我一边带着糯糯去往客厅沙发,一边分出视线去看他。
他穿得严严实实的。
半高领带着规整方格纹的纯白毛衣和一条纯灰色长裤,脚上是一双浅咖色竖条纹长袜,米白色的毛绒情侣拖鞋踩在脚底。
当然他现在这套也很好看,但和早上穿的完全不一样。
他像是从我瞥向他的视线里看出了我的想法,在糯糯背后无声的对我做着口型。
‘收敛点。’
我跟着他的口型,唇一开一合着,在心里念了出来。
沙发对面的墙壁上随着悬浮光屏内的指示,浮现出屏幕,我让糯糯挑了部儿童动画片播放起来。
糯糯很乖的坐在沙发上,沈知越两只手分别拿着两只杯子从厨房里走出来,在茶几侧边停下放到了我们的面前。
我从茶几上拿过杯子,将其中鹅黄色那只塞给了糯糯。
她一只手抓住杯子耳朵,一只手扶住杯子耳朵对面的杯壁。
热气徐徐攀升。
我的手也也学着她的样子,捧起杯子。
湿润又温暖的水汽扑上我的脸,我低头喝了一口,甜甜的,里面加了蜂蜜。
旁边的团子惊呼出声说:“这个水好甜呀!”
然后又接上一句,“谢谢姑父!”
沈知越本来都快走进厨房的身影停下,转身看了一会儿说:“不用谢。”
落下的视线很温柔。
旁边的小孩笑的格外的甜,让我都开始产生蜂蜜水格外珍贵的错觉。
我又喝了一口,甜甜的,热呼呼的。从口腔到喉管,再到尾部,连带着手也温暖了起来。
挺好喝的,但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夸张。
我问她:“喜欢蜂蜜水?”
糯糯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甜甜的,很好喝哦。”
她的话语尾音总是轻飘飘的,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两个小辫子随着头的摇晃一跳一跳的,额前的刘海也跟块布一样上下翻飞着。
我趁着小团子被动画片吸引走了注意力,偷溜进了厨房。
沈知越又穿上了围裙,厨房里飘散着浓浓的油烟味。
“厨房里都是油烟,别进来沾上了。”他头也没回的对我说道。
我停在门口,隐约看着他手里的锅铲依旧翻炒着锅里的菜。
我问他:“好香,这是在炒什么?”
“哼?”他从鼻子轻哼出声,“你闻不出来?”
我一边向他靠近,一边说:“我又不是狗。”
他哑笑了一阵才再次开口问:“难道不是吗?我到现在身上都没一块儿好肉呢。”
油烟机嗡鸣作响着,夹拌着锅里油水相撞时的滋滋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