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天许意等付砚等到半夜被冻醒时，他发现付砚在十点后打了许多个电话来。
但是许意手机低电量关机，没有收到，一开机又看见了付砚发的微信。
［付砚：临时去外地谈合同，早点睡。］
［付砚：没接电话是睡着了吗？那晚安吧。］
再后来付砚不知疲倦每天都会打来几通电话，全被许意拒接了。
此时此刻，许意捏着手机，又一次把电话挂断了。
他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付砚。
他开始有些想逃避了。
等一场重病后再回学校，许意发现学校里的幼师们见他的表情都不对劲了起来。
空前的来自大众的目光，再一次压在他身上，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许意戴着口罩，走进休息室时，迎面撞上了马倩。
马倩也是听闻了什么，一脸难为情地喊住了许意。
“小意老师啊。”马倩扭捏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说：“其实我也不信什么，但是你还是多注意点吧。”
许意大病初愈，整个人精气神也没高昂，乍一被这样提点，还有些许懵圈。
“怎么了吗？”
马倩咳嗽了两声，不再往下说。
这件事一直如鲠在喉卡在许意的心里，他自知安河肯定散播了些什么谣言，从他先前的态度看，污蔑自己是恋童癖并且将付砚对丁香叮嘱再度重提的事定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而他面对这突如其来泼来的脏水，不知如何辩白，却没想到这局态愈演愈烈了些。
以往还时常有几位相熟的幼师会与他打招呼或闲聊几句，但是现在许意所到之处都一片嘘声，旁边人还总是爱斜着眼审视他什么。
许意觉得自己说不在乎都是自欺欺人，但是他却无法大喊一句“不要看我”把局势越搅越乱。
艾瑞斯还是如往常一样，到了咖啡店点了杯冰美式，就坐到许意旁边。
“许意你的病好了吗？”艾瑞斯毫无芥蒂地询问他。
明明艾瑞斯一如既往地跟他搭话，他却头一次觉得艾瑞斯的到来尤为不同。
“我好了很多。”许意回复道：“你为什么还愿意和我说话？你没听别人聊过我一些……不好的事吗？”
许意觉得自己也许太受虐了，明明艾瑞斯还愿意主动和自己说话他就该感激不尽了，却还是要把局面扯破。
艾瑞斯却毫不在乎：“我当然听过，但是我不相信别人说的。”
许意的眼睛忍不住睁大了些：“为什么？”
“他们一边说你有恋童癖，一边又说你刻意接近有钱的家长，真是言辞不统一。”艾瑞斯忍不住讽刺：“况且除去这些，许意你是我的朋友，我应该相信你。”
许意觉得自己的鼻头莫名酸楚了：“朋友……吗？”
“对啊，朋友之间应该互相信任，这不是中国人最爱说的一句话吗？”艾瑞斯说道。
“对。”许意又笑了出来，虽然他的笑容不如平日里那样温柔，但却是艾瑞斯见过的许意笑的最好看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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