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老师,我今天早上起来把牛奶全部喝干净哟。”果果牵着许意的手,脸上还拥有一颗小酒窝,笑起来特别甜。
许意用夸赞的语气说:“哇,果果今天好棒呀。”
“嘿嘿。”果果又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原本今天也只是一个普通的日子,等一整天的幼师工作终于要结束只差将小朋友们交到家长手中时,果果的家长却迟迟没有来接她。
果果却也不像别的小孩子一样会焦急害怕,她反而享受和许意待在一起,听许意给她讲了一个又一个童话故事,然后被逗得“咯咯”地笑。
没多久,果果也渐渐犯困睡了过去。
等天色阴沉下来时,所有小朋友都被接送回家时,果果的家长才姗姗来迟。
付砚走来的步调有些匆忙,看见果果时就上前直接抱起她往外带走,许意见他动作如此迅速,有些怀疑。
许意赶紧上前挡在付砚面前。
付砚的眼神有些锐利,他看着许意如此不知礼节地挡住自己的动作,面色不虞。
许意却只是收起往日的柔和内敛:“先生你好,请问你是果果的家长吗?”
付砚“啧”了一声,有些头疼麻烦,他冷声回:“我是她舅舅。”
“不好意思,能请你给果果的外婆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许意又收起刚才的无法撼动的坚硬。
付砚没法,单手抱住果果,又从西装外套里抽出手机给果果外婆拨了个视频。
没多久视频被接通,果果外婆出现在画面上。
“果果外婆您好,不好意思我担心是陌生人来接果果,于是请这位先生给您打了个电话确认情况。”许意看见果果外婆的脸安下心,随后一双素来炯炯有神微微一弯,含着些歉意。
果果外婆也丝毫不在意,倒是也说:“是我忘了告诉你们,麻烦小意老师了。”
许意还没再接下一句话,付砚已经耐心被耗尽,用手指点了下屏幕将电话掐断。
许意又才正视起付砚。
付砚的身形高大,留着墨黑色的短发,额前碎发下一双鹰眼中不含一丝温度,初一对上就被他的眼神给憾住,但是许意适才保护果果的心占了上风,即便对这人有些恐惧也只是站了过去。
许意不敢表露出对此人的些许惧意,而是像对待所有家长一样,唇角勾起弧度:“抱歉,耽误您的时间了。”
“嗯。”付砚也不同他客套,只是换了个姿势更加稳靠地抱住果果,就直接走了出去。
他一到车旁,就有司机毕恭毕敬地为他开好车门。付砚弯了下身,抱着果果坐上了车。
许意远远看着那辆只能在网络上看见的豪车,也不再觉得多震惊。毕竟江宜国际幼儿园就读的小朋友们,背后的家庭都非富即贵。
但是像付砚这种气场强大,待人态度恶劣的家长,他还是头一回见。
但作为一个身份地位都普通的幼师,许意只能感叹一句世间的参差,再将此事抛之脑后。
而许意与付砚的初见便是如此不尽人意。
待幼儿园的工作最终结束了,他才去微信上询问了提前离开的主班,这才得知原来刚才那位先生叫付砚。
付先生。
许意忍不住想起来那人,以为自己与他的交集大概也只有这么一次。
但没想到以后的每一天,都是由付砚来接送果果。
许意内心抗拒见到付砚,表面上还要伪装出亲和温柔地对付砚打招呼。
“付先生,早上好,送果果来学校了啊。”许意觉得自己嘴角的弧度看见付砚时,僵硬得像是被钢筋束缚住。
付砚以居高临下的眼神睨他一眼,冷漠地回:“嗯。”
许意也不热脸贴冷屁股,头一次感受到了幼师行业乃至整个教育行业的不易,他们为人师表的不能表现出一丝不耐烦,无论面对怎样的家长都要笑脸相迎。
付砚是许意幼师生涯碰的第一个壁。
再后来被付砚既冷漠又敷衍地“嗯”了几次之后,许意有几次实在好脾气都撑不下去,只回应果果的招呼就想把果果带进幼儿园。
付砚却不放果果的小手,上下打量着许意,然后终于纡尊降贵地多吐了几个字:“今天哑巴了?”
许意领会他的意思,只是掐着嗓子,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尽量温和点:“付先生,早上好。”
付砚似乎这才满意些,倨傲地“嗯”了一声。
许意忍住自己心里的怒火,继续笑着“恭送”付皇帝:“付先生慢走。”
付砚听到这句,似乎不太满意,毫无感情地叮嘱他一句:“这句可以不用说。”
许意:“……”
许意觉得付砚此人天生克他,尤其是他那总是眼高于顶的态度看得人发狂。许意明白像他们这种生来天之骄子的人,看不上自己这种小市民,但是付砚不从语言贬低,而总是以审视目光来瞧不上他这种态度,实在让他非常不爽。
但家长是家长,小孩是小孩。
果果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犹如一张白纸干净清澈,看着别人的眼神也是毫无鄙夷,一相对比,让许意喜欢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