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进到馆里,很快就和他散开,攻也没理他,知道他在发脾气。
受实在是拿他没办法,惹不起又躲不开,干脆进来之后就享受音乐,反正是他喜欢的乐队,他于是快速的钻进人群里面,蹦蹦跳跳的跑去前排摇头晃脑。
这个昏暗的环境被酒精和音乐包围,进来的都是些年轻人,普遍是自来熟,大家徜徉在音乐中陶醉,不知不觉就影响了受,受心一狠,干脆就放任自己一次。
既然躲不开,不如把票价玩回来,反正来都来了,吃亏的事就少做。
抱着这样的心情,受在舞池里尽情跳动,发泄这一个多月的不满,暂时的忘记了那些丑事,不过他并不傻,还知道自己在干嘛,虽然沉浸,但是没有沾染酒精,一是害怕又出现喝酒误事的情况,二是开了车了,待会儿不好回去。
但其实说到底,受最怕的还是攻,怕酒后乱性,被人占了便宜,他自知家里不如别人有权有势,上回那事儿,又被留下了把柄,所以唱唱跳跳的时候也留了个心眼,始终跟男人保持距离。
攻并没有在人群中享受,他本身就不喜欢这些吵闹的东西,来这里也不是为了狂欢。
攻一直站在靠近出口的地方,这里偏远,人也很少,除了偶尔有些喝醉的年轻人过来休息,基本上就他一个,并且他自带冷漠的气场,一看就不是经常光顾的角色,所以也就没人找他搭讪,他自己一个人,身边站着几个保安。
这场演出,最后持续了整晚,从傍晚检票开始算起,到散场时唱了接近四个小时,期间返场了两次,现场气氛极其热烈,受跳着跳着也被影响了,玩到后头都快忘了有这么个烦人精了。
散场之后已经深夜,门口冷冷清清,受虽然没有喝酒,但是脑子还沉浸在里面,早就把攻忘了,也不记得他在哪里。
受自顾自的随着人流出来,年轻人,打车的打车,还有不少赶去了下一场,受虽然玩儿开心了,但也不想耽误,于是便往车库走去,准备开车回家。
出来看了一圈,受都没有看见那个男人,以为他走了,路上开开心心的哼着歌。
来到车库,受眼尖的看到了自己的车旁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除了攻,当然没别人了。
受的心情降到谷底,一瞬间收起得意的表情,攻在他开锁之后自顾自上了副驾,一脸平静,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博教授,请你自重。”
受咬牙切齿,砰的一声关了车门,攻很显然不打算照顾他的情绪,把地址发给他,一副你奈我何的表情。
“送我回去,我没开车。”
攻理直气壮,受气急败坏,他怎么可能送呢,没开车还不能打车吗?博钰华这个样子,他无法容忍,他不是那种人,也不打算做那种事。
博教授一脸冷漠,看不出别的情绪,将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却仍然气定神闲,“只不过叫你送我回去而已,至于吗?”
如果只是送送,当然不至于,但是,受很清楚的知道他要的不是这样,可是叫他说又说不出口,只能强装镇定,十分严肃的说道,“如果只送你回家,我可以接受,今天就当是我赔礼道歉,请你不要太过分了,有些事情不是必须的,错了一次,还有机会改正。”
受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了,攻却仍然不接茬,只是点了点头,催他开车。
受没有办法,不想惹事,只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启动了车子。
回去的路上,攻仍然是一副很得体的样子,只是问他一些家常问题,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受并不想理他,更不想多生事端,只是不断的敷衍,最后把他送到了小区门口。
受瞧了瞧方向盘,不耐烦的催他下车,攻并不着急,指了指车载屏幕上的时间,暧昧的说道,“这么晚了,没人找你吗?”
“不关你的事,谢谢!”
“你老公呢,新婚燕尔,这么晚了还放心你在外面?”
受已经很不耐烦了,但为了彻底赶走他,还是解释了一遍,最近工作忙,经常晚回家,跟老公没关系,俩人之间关系好得不得了!
受这么说着,脸上是信任的表情,但他心里清楚,这段时间不回家是为了什么,一是因为他心里有愧不敢回去,所以常常加班,掩盖自己的心虚,尤其这段时间经常这样,老公也习惯了,所以没有多心,也没有再重复的过问。二是他自己担心,担心家里人发现,所以不敢回去,家里老人住得近,经常过来看望他们,有事没事就喜欢问问孩子的事情,经常催生。
出于这些复杂的原因,受才不断的加班,用工作填满了空闲时间,把自己压的喘不过气,这也是为何他今晚会如此享受,音乐和躁动的人群确实可以缓解压力,他不自觉的就陷了进去。
现在脱离了那个环境,和不应该独处的人单独坐在车里,受又有些不自在了,催着攻赶快离开。
攻被他催了几遍,看出来了他的窘迫,受有话要说似的,但是说不出口。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变得焦灼,受握紧了方向盘,在深夜里感到极度烦躁和焦虑,他犹豫着,思考着,不知道该不该问那个想了很久的问题,实在是太纠结了……
攻目光黑沉沉的,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很有把握似的,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再不说话,我就真的走了。”
受不敢说话,没脸问,但是他要是真的走了,又实在担惊受怕,这一个多月以来他已经买了好多根验孕棒了,虽然没有结果,但他始终担心。
有的时候要过两三个月才有结果,有的时候,就算试纸有结果了也不意味着安全,受过着提心吊胆的生活,在攻靠近的时候忍住了冲动,没有躲避他的抚摸,而是红着脸把头低了下去。
“再不说,我……”
“你!那晚有没有……有没有、戴、套……”
受输给了他的沉稳,问出来以后,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咻的一下躲开了他的手,眼神坚定,恶狠狠的望向他。
俩人对上眼神,攻了然的笑笑,知道他憋了很久了,故作高深的勾着唇,一语不发。
“说话啊!你、你到底有没有!”
受着急死了,这一个月以来无数次因为这事儿焦虑不安,他和老公一直做着避孕措施,要是真的有了不好的结果,那么有些事情就不是瞒不瞒那么简单了。
就一次的错误,受不想把问题放大,他急需知道结果,不想再这样下去了,被人威胁太讨厌了,他现在无比后悔,那些视频,他希望此生不见。
攻笑着,并不理他,脸上写着淡定坦然,完全看不出情绪。
受在他脸上找不到答案,急切地抓住了他的手臂,攻在他的阻拦下依旧保持强硬的姿态,仍然把手伸到他的脸颊边强行抚摸。
“你很漂亮,可以试着接受更多人的认可。”
攻这个人吧,做惯了高高在上的好人,一副“为你好”的做派,令受十分不齿,他用力抓住男人的手臂,却没有办法真正阻挡,被摸了几下,有些恶毒的用指甲掐他。
“这么喜欢掐人,要是留下了痕迹,有人问起我该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