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烨不缺钱,可难得的是用心。
嘴上说着浪费钱买这些做什么,他们的关系还没到收这种礼物的地步,可他知道自己真的很开心。这种开心都叫同事看出来了,同组一个和他关系还不错的姐姐还问他怎么看电脑的时候都在笑,是不是升职涨薪了。
才没那么明显吧!
时言州在心里咆哮,可一下班就有人专车送回家的感觉真的很好。或许是浅浅的笑实在太有感染力,才叫他也跟着笑了。
明明是梦想中的生活,可正常又失常。
时言州觉得他想有一个冷静的时间。
既然想了,就和林知烨说了。男人也没什么很大的反应,只是说他以后会带着时予过来,等他想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就会出现。
反而是太平静了,平静到时言州都有些愧疚,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再收回就显得他过度在意一般。
果然是由奢入俭难,林知烨不出现后生活就跟零部件老化了的手机一样,倒是还能用,就是处处受限:今天水管堵了,明天灯坏了,放到原来他也可以自己把这些事都处理好,可现在他不好弯腰也不好爬高。
找别人来干也行,可时言州并不喜欢外人进屋里来,找了一次楚尤安,还安顿人吃了次饭,才知道原来他最近工作也忙,于是不想再打扰,怎么看怎么就剩下了林知烨。
其实他没报多大希望,因为总觉得林知烨跟换灯泡修水管这种事很不搭,可林知烨就是来了,衬衫的袖子一卷就开始上手,又确实怕他摔了,自己又在一旁紧紧地扶着凳子。
好歹是麻烦了人家,一杯水总要给。时言州就站在一边看着林知烨因喝水滚动的喉结,听他讲注意事项,给自己听得一愣一愣的。
说管理公司操盘股市什么的,时言州倒是相信,怎么他连这个都会,问了一嘴:“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个的?”
没想到林知烨的答案也很简单直白,说是现学的,好不容易被找了一次,怎么能不紧抓机会。
“就是贫嘴。”时言州给林知烨下了定义,可林知烨没肯定也不否定,就对着时言州笑,又说要替时言州检查检查家里的其他电器的情况。
看着林知烨忙前忙后的身影,时言州也有些恍惚,甚至有一瞬间希望时间就静止。
他要的生活也不是像电视上那种轰轰烈烈你死我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就好,不需要大富大贵,能供养起孩子吃饱穿暖就好,就像现在,他可以嘟嘟囔囔抱怨怎么灯就突然灭了,有人在旁边安抚他的情绪,第二天也不需要提醒,就有人拎着灯管回家,他可以做好他喜欢吃的饭菜,在新装的灯下唠唠叨叨今日的日常。
是一家人。
而且还有一件时言州很在意的事,是无论如何也搁置不了的。
肚子里的宝宝现在已经四个月,是,现在确实还看不出来什么,可是然后呢,后续的证件他能想办法弄好,暂且不说爸妈,就连对浅浅,时言州都没办法解释这个孩子是从哪儿抱来的。
对,他到时候还要去医院分娩,浅浅也得有人照顾,楚尤安他指望不了,林知淼更不行,说到底——
时言州把目光转向了正在厨房里围着围裙做饭的林知烨。
到底就剩他一个选项了。
他是孩子的爸爸,没有他就没有现在这个宝宝。
时言州想入了迷,没注意到自己的脚已经直接踩到了地板上,再记起来是有人直接给他把脚托到了沙发上来,根本就不嫌脏似的。
虽然已经入夏,可屋里既开着空调,时言州又体寒,地板也不是说踩就能踩的。
林知烨也只是去洗了个手,然后对着大家说开饭了,没什么别的表现。
现在的林知烨还是和原来一样不把爱挂在嘴边,他也还有自己的工作,可现在,时言州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不一样在哪里时言州也很清楚。
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没有一方能置身事外,他现在终于能跳出迷雾看待过去的自己,他没有工作,只能每天在家去等待另一方的归来,在不知不觉中将自己所有的情感依赖都报复性地叠加到了林知烨的身上。
沉迷在自己为自己编造的牢笼中,自己把自己困死。
分开的这几年让他们都变了。
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回想起生活的点点滴滴,一个想法萌生在了时言州的心头——
不单只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为了自己,再给彼此一次机会,一次可以继续的机会。或许一个人在面对未来的时候会害怕,那两个人呢?
是他和林知烨两个人的话会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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