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忙跪倒:“都是奴才的错,没嘱咐好底下的人,奴才这就擦拭干净。”
白茸道:“你起来吧,又不是什么大事。”说完嘟了一下嘴,瑶帝走过去轻拍粉白的脸蛋,在那噘成樱桃似的红唇上啄一口,进而攻城略地。
瑶帝走时已是深夜,白茸因白天睡多了还不觉得困,在玄青的搀扶下去看玉璧。他摸着玉璧中心部分的污渍,说道:“不像是灰尘造成的,倒像是从里面生出来的。”
“里面怎么生灰呢。”玄青也去摸,玉璧外表依然光滑,没有任何裂痕。“不管怎么样,明天再让人擦一擦吧,用上皂角水,可能会好些。”
他们两个坐着说了会儿话,直到子时才各自安歇。
由于昀皇贵妃一直病着,给所有人都放假,白茸这一觉睡到晌午才醒。因为过了早饭时间,他只用了一块枣泥酥心点心,便失去胃口,让人把膳食撤下。
玄青见他蔫蔫的,料想晚上又没睡好,问道:“主子又做梦了?”
“这些天几乎夜夜梦魇,但似乎在皇上那里时更严重一些,一整晚都睡不了。昨晚虽也有噩梦,但时间不长,那恶鬼追我时忽然被一束白光摄走,之后就没有做梦了。”
“真是怪事,要依奴才说,就该请个法师来看看。”
“可我没害过别人啊,不该有恶鬼缠我。”白茸说完,又以极快的语速补充一句,“田贵人不算,他的死不能赖我头上,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当然不赖您,那是意外。”玄青刻意读重后两字,“而且,田贵人已于前天下葬,法师已超度过,早投胎去了,不会缠着您。再说就算要索命也该找思明宫去,毕竟他是在那死的。”
白茸放心下来,说道:“我也这么想的,那我这晚上梦魇的毛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玄青道:“要不去请皇贵妃来,您和他再交流一下?”
“我其实不想见他,他以为把我弄出来我就会对他既往不咎?想得美,他打我诬陷我的事我可记一辈子。现在还能和他心平气和的说话实属无奈。”
“您这么想就对了,夏太妃其实也不是让您真的不计前嫌。皇贵妃有他天然的优势,与他表面上处好关系能让咱们少一些威胁多一分助力。局势发展到现在,各宫都在拉帮结派,照目前来说,您跟皇贵妃还应该抱成团才行,各自分散开很容易成太皇太后和思明宫的目标。”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请他过来?”
“奴才听说他一直做噩梦,您和他同时梦魇绝不是巧合能解释得通的。”
“既如此,那我去碧泉宫。”
“伤还没好呢。”
“不碍事。”白茸站起身让玄青为他更衣,“人家是皇贵妃,要见面也该我去拜会,怎么能劳烦他屈尊降贵来我这呢。”语气充满轻蔑。
***
梦曲宫中,暚常在正跪地听旨。宫人宣读完,将圣旨交于他,笑眯眯道:“恭喜暚贵人。”
他站起身,让身旁的阿虹拿银钱犒劳宣旨宫人,那宫人得了赏赐说了不少吉祥话,预祝他步步高升。
他送宣旨宫人出去,回来时就见昱嫔站在院里冲他笑:“恭喜了,暚贵人。”
“比你还差些呢。”他不好意思。
昱嫔和他手挽手坐到廊下,说:“此次晋升应该是昼妃的功劳,抽时间去道个谢吧。”
“他一直在银汉宫,我过去不合适。”
“他昨日回到毓臻宫了。”昱嫔想起传言抿嘴一笑,“而且还很招摇呢。”
“怎么个招摇法?”
“啧啧,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这么大趣闻都不曾听说。”昱嫔将传言一说,艳羡道,“他可真有本事,居然还能在御辇上……”
暚贵人可不觉这是什么本事,只觉得瑶帝太放荡,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当然,他也没蠢到把这些话说出来,腹诽一阵后说道:“听说他受伤了,要不要带些礼物过去?”
“论理是该带些,不过昼妃现在是要什么有什么,看不上咱们的礼品,所以心意到了就好,礼物倒不必特别费心。”昱嫔说完,忽看向阿虹,问:“你家小主要送礼,你有没有好建议?”
阿虹此前一直神游天外,突然被问及时很是慌张:“奴才……奴才……不知。”
“不知?”昱嫔道,“那要你何用,当摆设吗?”
阿虹马上改口,对暚贵人说:“奴才觉得小主送个能时常拿出来赏玩的东西比较好,这样可以让昼妃经常想起您,而且……”
“什么?”昱嫔问,“有话直说,别吞吞吐吐。”
“以奴才愚见,小主还是不要特意去毓臻宫为妙。”
“为何?”暚贵人不解。
“因为……太皇太后……”
暚贵人似乎明白了,看向昱嫔,后者笑道:“这不挺聪明吗,我还以为你脑子不灵光,所以才走错门呢。”
阿虹额上浮出冷汗。
暚贵人问:“什么走错门啊,我怎么不知道?”
昱嫔道:“缙云曾看见他跟皎月宫的人说话。”
阿虹急道:“是偶然碰到,那宫人与我认识,所以就随便聊了几句闲话。”
“闲话?”昱嫔道,“在宫里说闲话是会要人命的。”
“奴才再不敢了,小主饶了奴才这次吧。”阿虹快哭出来。
暚贵人见他可怜,说道:“这次就算了,别宫的人你少凑过去。”
阿虹连连点头,宛若磕头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