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升腾起愤怒,一切都是季氏做的恶果,他要让季氏偿命,把他踩在脚下永远翻不了身!让他哭泣,让他求饶,让他……
他颤抖着,抓住一瓶药膏,手指挖下一大块伸向身后,清凉的膏体压住火气,心再次平静下来。他站起身,忘记腿上还放着一罐玫瑰油,哗啦一声,瓷罐碎成几瓣,玫瑰油流得到处都是。
门外静候的宫人听到动静,连忙推门进来,看到一地狼藉后立即打扫起来。
他面无表情地披上绸衫走出去,招来秋水,问:“进去打扫的人叫什么?”
秋水自打跟了昙妃就知道这位主子人前温柔人后狠厉,见他这么问,心知恐怕又有人要倒霉了,犹豫道:“是个新来的,若做错事冒犯了主子,奴才这就去教训他,给他长长记性,主子别记挂心上,伤了心神。”
昙妃冷笑:“瞧你吓得,我不过问问而已。”
秋水越发不敢回话。上次有个小宫人擦桌子时不小心碰掉了小金桔的一片叶子,正巧被昙妃看到,昙妃也是这样把他招来问那人的名字,他如实说了,旋即小宫人就被拖到殿外打了一顿,没过几天便重伤而亡。
而昙妃全程都站在台阶上看,怀里抱着那盆小金桔,呵护得像个宝贝,对小宫人的哭嚎求饶充耳不闻。
“说话啊。”
秋水直接跪下:“主子饶了他吧,他刚进宫,只有十五岁……”
“十五……也挺大了……该知道守规矩才对,我沐浴的时候未经允许禁止入内,你说他是听不懂还是明知故犯?”昙妃回头看了一眼浴房,盘算着该给个什么处罚,正想着,外面一片嘈杂。
瑶帝驾临。
他略失望地对地上的秋水道:“等什么呢,还不起来随我接驾。”
秋水爬起来,低头跟在昙妃身后,心暂时放下,暗自希望主子能玩的尽兴,忘了刚才的事,又想着赶紧给那人调换个差事,少在内殿晃荡。
瑶帝拉着昙妃的手,玫瑰香气直往鼻孔里钻,本就蠢蠢欲动的心更加急迫,没说几句就把人带到床上翻滚。
这一次翻云覆雨格外痛快,昙妃的身体好像一块吸饱香水的软棉。他的每一次压榨都能从中品尝到鲜美的滋味,令人欲罢不能。
他越来越离不开昙妃了,只要欲望一起,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昙妃。有时在朝堂上,眼前的大臣们也会化作那抹娇媚倩影,让他暂时逃离无休止的争执。在批阅奏折时,白纸黑字透出熟悉明艳的笑容,连繁杂的政事都变得不再枯燥乏味。
不得不承认,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喜欢昙妃,只要昙妃在身边,他就会觉得身心舒畅。
眼下,白皙的身体布满粉痕,腿间尽是水渍,他已经释放出一次,可依然觉得不过瘾,身体很快再次蓄满力量,在娇弱的身躯里横冲直撞。
昙妃趴在床上,泪水打湿枕头,他分不清因何落泪,许是欢愉,许是酸痛,也许还掺杂着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的脑子因为身下的撞击而变得模糊不清,一会儿是浅樱,一会儿是旼妃,一会儿又是多年前喜欢叫他小梦华的瑶帝,偶尔还会闪过父王冷漠的面孔,他们的影像糅合在一起像个越缠越大的麻线团,充满脑壳,把神经搅得天翻地覆。
头疼得厉害,手指按在太阳穴上,可他不敢叫停,也没法叫停,火热高涨的情欲不仅令瑶帝无法自拔,同样也让他深陷其中。
他就这样半昏半醒地和瑶帝融为一体。
直到半夜,瑶帝才彻底痛快了,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无意识地抚摸身边之人的大腿,说:“晴贵人初来乍到很多东西不明白,你要得空了就多去他那走动,教教他。”
昙妃本已经困得不行,听了这话突然醒过来:“教什么,不是有田常在吗?”
“他年纪小,进宫才一年多,难免有疏漏。再说他位份低,有些话不好说。”
“那皇贵妃呢?”
瑶帝侧过身对着他:“你想让他去?”
“……”昙妃拿不准瑶帝的意思,不说话。
“皇贵妃是定武将军的侄子,季家军大败幽逻岛,朕怕晴贵人见了心里不舒服。”瑶帝手搭在他肩上,“再说你们背景相似,可能会有共同话题。”
“原来如此,陛下放心,我会多照料的。”昙妃调整姿势,重新闭上眼,但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翌日,瑶帝一早就走了,蹑手蹑脚,没有吵醒睡梦中的人。
因为昀皇贵妃免了各宫的请晨安,昙妃这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他一挑帐帘,只见旼妃身着五彩水田衣,正坐在凳上看书。
“什么时候来的?”他打个哈欠对秋水道,“你怎么不叫醒我?”
旼妃放下书:“是我不让他叫,我知道你喜欢懒床,好容易不早起了还不得可劲儿地睡。”
秋水向旼妃投向感激的目光,捧来一套绛紫新衣,准备服侍主子穿上,昙妃却坐着不动。
旼妃道:“你主子刚醒,还迷糊着呢,衣服放那吧,你先准备热茶去。”
屋中只剩他们两人,旼妃挪到床边坐下,还没稳住身子,就被昙妃环住。他小声道:“你这是干嘛,光天化日的……”
昙妃的舌头在他唇上一点:“想你了。”
“前天赏菊宴才见过。”
“那也想。”昙妃的寝衣领口有些敞开,露出些红痕,旼妃撇过头刻意不看,说:“穿好衣服吧,我有话问你。”
昙妃一掀被子站到地上,展开手臂瞅着衣服发呆,时不时往旁边瞄。
旼妃坐了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如猫儿撒娇似的眼神,拽了衣裳给他一件件套上,系腰带时说:“真是个被伺候惯了的主儿,我看哪天要是身边没了人,你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嘛。”昙妃按住他的手,额头相抵,“我们两个是永远不分开的。”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想和皇上白头偕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