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帝笑着摇头:“没有,你还是朕的小阿茸。”
“……”
“答应朕,无论将来你成为什么人,都是最美好的阿茸,好吗?”
“我答应你,无论世事如何变化,我都是你的白茸,我的心永不变。”
***
落棠宫里,昙妃正为旼妃讲述做法事的事。
他说:“全真子有没有招魂的本事另说,可昔妃的反应却耐人寻味。其他人都只看台上,而他的眼神却总往湖里瞟,紧张兮兮的。”
旼妃道:“八成真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心里有鬼。”
“我会好好查查的。”
“要我说就算了,湖里一年至少能捞出十多个死人来,根本没法查。”
“这是个好机会,不能错过。”
“那你要从哪里查,可有头绪?”
“还不知道。”
“若真要查,我倒是有个建议。”旼妃想了想,“宴会上李常在提到阿顺的时候,旁人都无甚大反应,唯有他的手抖得厉害。”
昙妃点头:“我也发现了,就从阿顺查起,像他这样的人必定是要带徒弟的。”
***
梦曲宫,昔妃正支着脑袋看诗集,只是书页翻开半个多时辰,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旼妃到底是清醒了,但万幸什么也没说。可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全真子就在湖边做法事,还弄了个冤魂附体的戏码,他原本不怎么信,但那时的全真子倒真像溺死之人的狰狞模样,他看了心里突突直跳。
唉……多事之秋,说的一点也没错。
他打了个哈欠,放下书打算睡个午觉,中秋节之后他就一直睡不好,眼底都有了青色。可他刚坐在床上,院子里就响起脚步声,随后是昱贵人接驾的声音,他悄悄来到窗畔竖着耳朵偷听。
瑶帝道:“今天下午没什么事,忽然想听爱妃弹曲子。”
昱贵人道:“真是不凑巧,我的琴弦崩了,还没修。”
“怎么会坏?”
“我也不知道,那日昼嫔说昙妃有个谱子不太会弹,让我过去帮着看看,回来之后我想着也调琴练习一下,结果刚一拨就断了。”
他呆住,这跟昼嫔说的大相径庭。
瞬间,他想过味儿来,气得发抖。
可恶的白茸!竟合起伙来诓他。
外面已经安静下来,瑶帝和昱贵人已经进屋,打开窗户细听,屋里传来笑声。
贱人!冯颐也是个贱人!
他气得把桌布一拽,所有的东西都掉到地上,上好的瓷杯碎成几片,他在上面又跺又踩,直到碎片化成齑粉才停住。心情平复后,他唤人进来收拾,坐在妆台前重新梳妆,看着镜中的人,慢慢露出笑容。
你不仁,我不义。就此开战好了,看谁能活着离开战场。
他收拾妥当后去找薛嫔。
尘微宫内,香气已然淡了许多,闻着更舒服了。薛嫔正蹲在花圃里,亲手莳弄,神情极专注。
昔妃笑道:“这又是什么珍贵的品种要你自己动手?”
薛嫔不紧不慢收好工具,小心跨出花圃,说:“也不是珍贵的,就是不好活,根茎极细,我嫌他们粗手粗脚弄不好反倒把根须弄坏了。”
“说了半天到底是什么?”
“是些草药罢了,说了你也未必知道。”
“种它干什么?”
“防患于未然,上次昼嫔重伤,一开始都没有医治,我寻思他能扛过来肯定是因为宫里备着草药的缘故,要不然早死了。从那时起我就想着要再自己种些。”
他道:“还是你有闲情逸致。”
他们边说边往屋里走,这时就听偏房里一阵嘁嘁嚓嚓声,接着是声线略显稚嫩的叫骂:“气死我了,已是第七日了。”
他眼神询问。
薛嫔无奈:“已经一上午了,嫌皇上没过来。”
偏屋的门突然打开,晗贵人从里面冲出:“我要去找他。”
翠涛急急拉住:“使不得啊,皇上现在在梦曲宫,不能擅闯。”
晗贵人一甩袖子,根本不理,可在看清院中之人后又停住,咧开嘴幸灾乐祸:“皇上在梦曲宫,可昔妃却在尘微宫……哈哈哈”
昔妃本来心情就不好,冷笑道:“晗贵人记性不好,揽月水榭的事这么快就忘干净了,看来昼嫔罚的还是太轻。”
晗贵人恨恨一瞪眼,半句话也没说出来,径直走了。
薛嫔将他请进屋,说:“你何苦与他置气,他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