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在下雨。”谢辞说,润白的手指托在自己的腮边,趴在床头不满地“看着”着窗外的虚空,也不知为何,这时日里突降大雨,雨幕遮天蔽日地冲刷着人间,而这天气显然不适合再赶路,便只能在这客栈里继续住着。
夜里,雨更大了些,砸在从窗户上发出噼里啪啦鞭炮般的声音,
谢辞将窗推开一条缝隙,探出一只手去接雨水,似乎为那种触感而吸引,过了一会儿百无聊赖地收回手,口中嘟囔着什么。
顾庭雪抬手把他拖回怀里,谢辞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闭上了眼,韩棠睁开眼,伸手握着他沾着水汽的手指,这会儿约莫子夜刚过,谢辞才用手帮他们弄出来,后来又不得伸出软舌舔舐两个男人的精液,被狠狠折腾一番才抱到床上圈着休息。
雨越下越大了。
……
忽然,我睁开眼,四周一片寂静,就和以往一模一样。
我茫然地抬起头,总感到丹田处萦绕着一股莫名的感受,伸手去摸,忽而又想起那小腹中应是还有个胎儿,便吓得一抖。
顾庭雪在我身后用全体圈着我,我能嗅到他温暖的气息,而面前的雪松味也近在咫尺,我这两个绝对不会害我的师弟都在这儿,这么想着,狂跳的心才好似找到主心骨一样慢慢安稳了一些,可,可是——
我抬起顾庭雪圈在我腰上的手臂,茫然无措地起身推开那窗户,狂风骤雨将水滴甩在我的脸上,本能地躲了躲,就要合上窗户,可我总觉得在远远的地方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会是什么东西?
有人伸手握住我的手腕,将窗拉上,微凉的手指是韩棠,我茫茫然地回过头,韩棠或许在对我说什么,但什么都听不到,最后只感到他伸手将我拉回床上,雪松的清香环绕着我,顾庭雪的手也跟着放在腰上,霸道地把我圈回他的怀里。
我眨着眼睛,韩棠的手指轻轻地触摸着我的睫毛,似乎是想叫我闭上眼睛,忍不住翘起唇角露出一个笑来,接着,韩棠往前吻着我的腮边。
顾庭雪的手收紧了,唇齿落在我的颈后,我这才赶紧闭上眼,不想被他们抓住又一番折腾,过了一会儿便真的睡去了,一夜无梦。
白天里,我几人在驿站的小亭里坐着,顾庭雪与韩棠一左一右坐在我身边,官姑娘将药递给我叫我服下,我乖乖照做了,只是心底也明白这药或许没什么用,我几人在这镇中已待了半月有余了,若真有效果早该有了,时至今日,我几乎都要习惯黑暗与寂静的世界了。
“雨还没停吗?”我问道,韩棠的手指在我的手背上敲了敲,一切都是安静的,只有我伸出手去时,感受到豆大的雨点撞碎在指尖才意识到这雨几乎遮天蔽日,想必整个镇子都安静了下来。
恍恍惚惚间,我又感受到一股奇异的感受,仿佛黑暗的最深处有有一双眼眸正盯着我,雨滴在指尖破碎,我猛地收回手,感到一阵恐惧和烦躁袭上心头,以此同时,腹中也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受。
……
天终于放晴了,谢辞眯着眼,像一只猫儿一样感受着阳光洒在他脸上的感受,过了会儿才坐在椅子上,手中抱着香炉把玩,韩棠与顾庭雪对视了一眼,走向谢辞,他们今日打算在镇中买些东西就启程回流云峰。
“师兄,你留在这里,我们很快就回来。”韩棠轻声说,似乎是感觉到他来了,谢辞的唇角翘起来,歪着脑袋,“天晴了,我想出去逛逛。”
韩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谢辞眯了眯眼,好似明白眼前人的意思了,他又开口,“你们要出去对吗?我也要出去。”说着他就要站起身,韩棠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按下去,他漂亮的师兄眼巴巴地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顾庭雪啧了一声,“不能带着他,这个镇子人多眼杂,他现在这样说不好会遇到什么。”韩棠自然也不答应,于是他再次开口,“你留在这里,师兄。”
谢辞咬着下唇,不敢置信他被关在屋子里快半个月,而现在好不容易能出去了,顾庭雪和韩棠还如此劝阻他。
“我——你们——”他好似想说什么,还要站起身,却被韩棠按在他肩膀上强硬的手给震慑住了,到底扁了扁嘴,委屈地看着面前的虚空。
韩棠松开手,取上自己的佩剑,顾庭雪正盯着谢辞看,他们二人的目光擦过,官姑娘已经在门廊里呼喊着,“你们在磨蹭什么啊!快点!”
转过身正打算锁上门时,就听到身后跌跌撞撞的声音,谢辞猛地从椅子上起身,朝着他们跌跌撞撞地走过来,途中经过圆桌几乎要跌倒在地上,顾庭雪眼疾手快地伸手抓着他的手臂,才让谢辞挂在他身上没摔倒在地上。
谢辞仰起头,漂亮的脸庞挂着一个狡黠的笑,“你们得带着我,要是我一个人在这里一定会受伤。”顾庭雪眯了眯眼,最终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韩棠取来轻纱斗笠,给谢辞戴在头上,后者嘟囔着:“我本来就看不到,何必要装模作样戴这种东西!”
“因为我不想叫别人看师兄。”韩棠心平气和地回答,谢辞自然听不到,却还是乖乖地任由如雪的青年给他将带子系在下颚上,轻纱放下后,他师兄漂亮的面孔便藏在斗笠后,顾庭雪握着他的手腕,上下又看了看,才牵着拉出去。
官姑娘眨眨眼睛,“我就说嘛,应该让谢公子出来逛逛,之前下雨天天待在屋子里都要发霉了!”
他们三人整理了一番才走出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