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一个高壮的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冷静,马鲁斯。」击剑教练有着一把大胡子,他扫视了地上的崔西一眼,摊开手:「只是正常的切磋,我有分寸。」
校医用绷带固定住崔西的患部,从鼻子里喷出气来:「分寸?这就是你的分寸吗?让长期习剑的爱斯坦对上视力不佳的崔西?」
大胡子教练在获胜少年的肩头上拍了拍,语调漫不经心:「他们拿的都是未开锋的剑,没什麽好担心的。」马鲁斯校医叹了口气,放弃与这帮人沟通,他扛起崔西,在众人的嘘声中将少年带离现场。
两人一离开,爱斯坦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而在旁看戏的同学则全无所觉地纷纷靠近,围拢成圈,恭维他方才的表现有多麽亮眼。
「你一下就戳中了他的心脏!」
「传言你是靠着一手剑术进特伊西亚斯的,果真名不虚传!」
「看到崔西最後的模样了吗?活像只受了屈辱的鹌鹑。」
爱斯坦对众人的抬举报以冷笑:「赢了那种家伙,对我也是种屈辱。」他扯下手套,对教练说了声:「我要走了。」不等对方是否同意,他迳直拎起击剑袋往外走。
大胡子教练倒是很放任:「行吧,天才嘛,总得有点特权才行。」爱斯坦背对着朝他摆了摆手。
「用剑欺负人,会让你感到开心吗?」
爱斯坦刚离开没几步便被一道声音拦住,他转头去看,一名陌生的教师斜靠在墙边,用审视的眼神看他背上的剑具。
「我爱做什麽,还没人管得着。」爱斯坦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阴沉的笑,「就算是特伊西亚斯的教师也一样。」
蓝斯并不意外爱斯坦会顶嘴,只是说:「在我的国家,真正的剑士在学剑之前,都会立下誓约──我们的剑用以守护弱者、斩杀敌人,保持骄傲。」
爱斯坦勾起的嘴角慢慢的垮了下去,「你想说我不配做一个剑士?」
蓝斯挑起一边眉,反问:「你觉得你配吗?」爱斯坦瞪着他,几乎要将眼珠给瞪出来,半晌,他从鼻子里哼道:
「在特伊西亚斯少管闲事,对你比较好。」傲慢的侯爵次子不再多说什麽,扭头走人。
蓝斯仍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咪呜,真是嚣张的孩子!咪蜜抱怨:那个崔西真是被他害惨了……您在想些什麽?
蓝斯摇摇头,慢慢往前走:「只是直觉罢了,爱斯坦和崔西……总觉得不是一般的霸凌。」
您为什麽这麽想咪?
「大概是因为,」他沉吟了一下,「刚才爱斯坦对崔西说的话……什麽东西!」一股强烈的被窥视感让蓝斯头皮发麻,左手迅速伸入大衣口袋,随时准备应敌,然而环视长廊,除却自己,空无一人,那道视线很快的消失了。但被窥视的感觉如附骨之蛆般纠缠着蓝斯。
这现象从他刚踏上特伊西亚斯学院时就曾发生一次,好像有什麽在盯着他,浓烈、黏稠的视线简直跟沾上衣服的鼻涕一样恶心。
蓝斯猛然回头,对上一幅只有五十乘五十公分的向日葵画作,方才那强烈的视线彷佛就从此而来。
红发青年凑近画作仔细瞧了一下,从向日葵花盘那密密麻麻的花籽还能看出油画笔触,最外围的花籽是浅褐色,正中央那圈则是深咖啡色,很普通的一幅画,也非出自名家。
蓝斯皱着眉後退几步,从外而内再次将画看了遍,这次,他倒抽了一口气。
「这不是向日葵。」蓝斯咬住下唇,用念力对咪蜜说:「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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