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萨雷拉愣了一会,才冷哼了一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帕萨雷拉自问,这已经算是给了卢西奥一个台阶下了。
这是他的国家队,帕萨雷拉需要的是百分之百的服从,绝不可能为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狗屁富豪妥协!!
哪里想到,卢西奥竟像完全没有察觉到帕萨雷拉的冷待一样,丝毫不觉尴尬地重复了先前的请求,并且煞有其事地解释了一番。
“费尔南多·雷东多是我老婆。”
“你不要欺负我老婆。”
说着,卢西奥从随行人员手里接过笔和支票簿,唰唰唰地填了一张两百万美元的支票,推到了帕萨雷拉面前。
“取消剪发令。”
“请以能力而非服从度选择球员。”
“翱翔于天际的潘帕斯雄鹰并非你豢养的鹰犬。”
“请给予我的未婚妻,以及其他优秀的阿根廷球员应该得到的公平。”
帕萨雷拉的喉结,肉眼可见地耸动了一下。
倒不是说他被卢西奥的话打动了。
只是在1998年,两百万美元还是相当值钱的。
但是短暂的心动之后,帕萨雷拉的回应,是一声响亮的“呸——!”。
“疯子”的执念,并不能以金钱打动,至少不能轻易打动。
卢西奥面无表情地起身,“我去用一下洗手间。”
卢西奥离开后,他的随行人员,两位身高超过两米的壮汉,各自向前踏了一步。
一位壮汉以身体阻拦住帕萨雷拉的退路,另一位则伸手拽住了帕萨雷拉的衣领,轻而易举地将他整个人从座位上提了起来。
“卡帕罗斯先生不喜欢被人违拗。”拽着帕萨雷拉的壮汉一字一顿地说。
“请不要让卡帕罗斯先生为难,否则阿根廷国家队恐怕需要换一位主教练了。”堵着帕萨雷拉去路的壮汉无声地摸了摸身侧的枪套。
卡帕罗斯家族是在阿根廷政界商界都有举足轻重的影响力的大家族。
卢西奥本人不涉黑,但是家族里有人涉及灰色产业,某种时候他也不介意借一借势。
帕萨雷拉无从辨别漆黑的枪套里是否真的藏着什么随时可以取他性命的火器,但是被保镖恶狠狠地揪着衣领,他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唯一能做的只有点头。
五分钟后,卢西奥从洗手间回来,面色如常地再次把那张支票推到了帕萨雷拉手边。
这一次,帕萨雷拉没有拒绝。
帕萨雷拉并未公开撤销“剪发令”,但是雷东多和卡尼吉亚,最终出现在了1998年世界杯的赛场上。
阿根廷最终倒在了世界杯半决赛。
披散着飘逸长发的雷东多透过朦胧的泪眼,望向看台上的卢西奥。
他想,如果十分钟前,我能挡住对手的那一球就好了。如果上半场的那脚长传,我能送得更加精准一些就好了。
雷东多还因为比赛失利而沉浸在深深的懊恼中,但至少却并未感到丝毫愤恨。
他为心爱的球队拼搏过了,虽有不完美却并无遗憾。
卢西奥从看台上跳下来,仗着身高优势把雷东多揽在怀里,又在他耳边轻声细语地哄他,“老婆乖~~不哭啦不哭啦,眼睛肿了就不能做美美的新娘子啦!”
在卢西奥的提醒下,雷东多也想起了订在一个星期后的婚礼。
他的眼里还含着泪,心头的阴霾却消散了稍许。
但是雷东多永远不会知道,那张两百万美元的支票和保镖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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