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卢西奥在查看了日程表之后,决定在下周三晚上赴约,与雷东多共进晚餐。
放下电话之后,雷东多用力挥了挥拳头,心头的喜悦之情比追随皇马赢下了一场关键性比赛更甚。
约定的日子在雷东多的盼望中总算到了。
他早在两天前就开始紧张了,提前两天修剪了头发,穿上了最好的一套西装又喷了自己最喜欢的香水,然后才驱车出门,前往与卢西奥约定的餐厅。
雷东多锁好了车,却又想起了古蒂今天训练结束后大着胆子找上他,特意交代了的“小技巧”。
雷东多四下打量了一番,确认了没有人注意他,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4S店的电话,状似随意地交代,“我的车前轮被钉子扎破了,你们准备一下轮胎,明天早上来拖车修理吧。”
接到电话的4S店员一脸懵,“什么时候扎破的?保时捷的轮胎不太好订,我们得先看看车况。现在不方便拖车吗?”
“现在扎破了,明早来拖车就行。”雷东多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枚事先准备好的铁钉,蹲下身,毫不犹豫地扎穿了自己座驾的左前轮。
雷东多是提前来到了他选定的阿根廷餐厅。
这家店的阿根廷烤肉是全马德里最正宗的,雷东多希望家乡的口味能让卢西奥回忆起他们从前的情意。
雷东多在靠窗的、僻静的位置坐好,看着服务员把桌布铺得平整得没有丝毫褶皱,又在餐桌正中的花瓶里,插上了一支自己特意带来的,娇艳欲滴的红玫瑰。
雷东多并未意识到,他做这些的时候,像极了一个耐心打理家务的贤惠妻子。但是只要想到这将是他和卢西奥的第一次约会,雷东多就忍不住地嘴角上扬,脸红心跳。
直到约定的时间将近,卢西奥才终于抵达了与雷东多约定的餐厅。
不等雷东多起身迎接,卢西奥已经快走了两步,面带微笑地走到上前来。
“费尔哥哥!”他面上挂着完美却又透着疏离的社交场合专用微笑,语调欢快地与雷东多打招呼,“我都说了不用麻烦了,你实在是太过客气啦!”
卢西奥嘴里叫着“费尔哥哥”,语气里的疏离却是任谁都察觉得出来的。
意识到这个,雷东多心头又是难以抑制地一痛。
可他面上丝毫不显,只温和地笑着望着卢西奥,又递了菜单过去,跟他说自己已经点好了菜,再殷切地询问卢西奥还想再加些什么。
雷东多可以发誓,在他二十七年的生命里,还从未有过这样小意温柔又谨小慎微的时刻。
他事先点的餐都是卢西奥幼时喜欢的口味,等到烤肉拼盘上了,雷东多又殷勤地给卢西奥布菜。
幸好,雷东多的苦心收到了回报。
卢西奥把烤得恰恰好的牛眼肉送进嘴里,满足地眯了眯眼睛,连连称赞,“这家口味真的很正宗,费尔哥哥费心啦!和我妈妈烤的有点像,下次可以带她来尝尝。”
卢西奥说着又往嘴里送了一块烤鸡腿肉,雷东多看着心上人愉悦的神情,一颗心几乎就要融化了。
不过,既然卢西奥主动提起了老卡帕罗斯夫妇,雷东多倒是不用再绞尽脑汁地寻找聊天话题了。
他主动问候了老卡帕罗斯夫妇,询问他们的近况,又说这些年里他一直很愧对也很想念真心疼爱他的叔叔阿姨。
卢西奥是独生子,自幼与父母的联系就十分紧密。他说起父母时,眼角眉梢都带着温柔的笑意。雷东多顺着他的话头说,后来竟哄得卢西奥直接掏出手机,拨通了老卡帕罗斯夫人的电话。
他笑着告诉妈妈,自己正与“费尔哥哥”在一起,然后与母亲随便聊了两句就把手机交给了雷东多。
已经不再年轻的老卡帕罗斯夫人和雷东多记忆里一样温柔。
重新与看着长大的邻家孩子也是无缘的“前儿媳”取得联络,卡帕罗斯夫人激动得语带哽咽。她说自己观看过雷东多的比赛,夸他成长为了一个非常优秀的球员,又真诚地关心雷东多过得好不好、一个人在西班牙习不习惯,还要求雷东多许诺下次回家乡一定要去他们家里拜访。
雷东多都一一答应了。
与老夫人交流到了后来,就连素来刚毅的雷东多眼里都泛起了泪花。
雷东多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不是他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又自以为是地退婚,现在他早就真正做了老卡帕罗斯夫人的儿媳妇,又怎会连接近与自己订下娃娃亲的前未婚夫都要使用种种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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