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少将军,是不是?”仵作看着一屋子跟来的士兵有些不确定地询问。
凌珏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仵作所说的他自然早就想到了,只是他亦有属于自己的考量。他一口回绝:“用不着,跟来的人本不多,况且他们的嘴巴严得很,更不会阻碍你公事公办。”
这话说得不留余地,仵作无奈称是。给死人检查尸身,一般是不会留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在场的。
视线下移,仵作又把死去的那人领口翻开,继续检查其余伤口。
被杀害致死的人身上伤口可能会有很多,有挣扎打斗过程中的擦伤碰伤,亦有个人体质不同而造成的不同淤青红肿。
这些因素都会给检查尸身带来不便,而仵作的唯一任务就是一一排查伤口,找出那个关键的致命伤。
一道鲜红的利器绽开痕迹在肌肤上触目惊心,仵作沉声分析起来:“伤口应该是快刀所致。此刀痕由左至右划入脖颈,左深右浅,可以判断使刀之人惯用右手。深度,一刃封喉,功力高深。”
“基本作废。”苏云起揉揉眉头,看来两晚未睡已经快要达到他身体的极限了。
苏云起也顾不得那许多,整个身体半靠在这只棺材上:“这样的特征根本无法锁定凶手。”
惯用右手应该是最最正常不过,若那凶手是左撇子,或许还可以顺藤摸瓜,有得一查。
至于那一刃封喉,功力高深者纵属少数,可在人海茫茫中也是大海捞针。
一向与苏云起不对盘的凌珏这一回也站在了他这边:“仵作,你再仔细看一看,他身上是否还有其他致命伤口?这么一点线索,基本对我们的盘查无益。”
都说雁过留痕,没有道理杀人这种罪大恶极的恶行就不会留下一点线索。
仵作不大情愿,但也只唯唯诺诺地俯首称是:“二位大人尽请放心,下官这就再检查一遍。”
“你们几个去帮把手。”见仵作费力地为死去的那人脱衣,苏云起十分有眼色地招呼着。
仵作见状却着急忙慌地站起身来,讪讪地笑出了一脸的褶子:“不用麻烦了,人多手杂的,万一破坏了伤口就得不偿失了。”
苏云起闻言点头,仵作说得有理是有理,就是……
在仵作再次转过身,麻利又不失小心翼翼地为那人褪去外衣的时候,他把目光聚焦到一旁立着的凌珏身上。
“你不觉得……”苏云起凑了上前,压低了声音问道。
凌珏状似不为所动,但双眼却是眯了眯:“还是先等结果为好。”
二人的谈话声音极低,以至于根本没有第三个在场的人听得到。
随着上衣落地的声音,那人的后背上一片狰狞的红色伤痕撞入眼帘,有些不忍直视。
它们宛如有着细长身躯的蜈蚣紧紧攀附在皮肤表面,以各种姿态扭曲错杂着:“这些是鞭痕,虽然皮开肉绽,但并未伤及内里。”
仵作倒是心思灵活,在听到众目睽睽之下所发出的倒吸冷气声,连忙为众人解释起来。
这样的伤痕并未能使案件进一步明晰起来,反而有愈加扑朔迷离之感。
的确,解释不清楚。
除非还有其他强有力的伤痕可以被发现进而用来佐证。不然,那这些伤痕就永远只能是悬而未决。
苏云起年纪虽小,但从小征战沙场,对于伤口的判断虽然并未如仵作那么熟悉,但也多少略懂皮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