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个和尚的胸膛是空的,血淋淋的一个窟窿,破衣穿胸,鲜血染红了僧衣,还有露出的肋骨,左肋空空荡荡,不见衣物,不见血肉,只有一根根鲜血淋漓的森森白骨。
老僧口宣佛号,满是祥和慈悲,但也只是半张脸,另外半张,没有面皮的肌肉不住扯动,颧骨森白,眼中是个冒血的窟窿,看的人忍不住倒抽着凉气。
几个差役和陈老幺吓得脑袋都快埋裤裆里去了,全都忙不迭的擦着印堂的血印,却听苏鸿信好笑道:“别费劲儿了,我这血遮掩的是你们的阳火,如何?现在相信了吗?”
六个差役忙不迭的点头,吓得却是连话都不敢说了。
苏鸿信吃喝着酒菜,不经意的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俗话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论起来,这人心可比鬼可怕多了!”
陈老头吓得都快蹦起来了。“哎呦喂,公子,您可别说了,白天不讲人,夜晚不将鬼,说不得,说不得,莫犯忌讳啊……”
苏鸿信却嘿嘿一笑,而后扭头看向那老和尚,冷哼道:“给老子滚!”
下一刻,树下和尚已无踪影,佛号亦散。
七人见状全都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和尚怨念未散,什么凭空消失的,分明是横死的,看来这些古刹里的和尚大抵应该是被人杀了!”
苏鸿信语气幽幽。
他目光忽又一凝,其他几个亦是心里突的一下,只围着的火堆上方,一双脚突地坠下,然后挂在空中,不停晃荡,点滴殷红顺着那双脚溅落,滴答滴答的落在火中。
那和尚的脚,僧衣,白袜,外加一条长长的舌头。
抬头一瞧,就见屋顶正挂着个和尚,一双眼像是被血染,满布血丝,更奇的是,这和尚颈见间的绳索,一段在它身上,另一端竟是直直悬空不落。
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七人哇呀一叫,屁滚尿流的就往后滚,只有苏鸿信还饶有兴致的看了几眼。他慢条斯理的吃着肉喝着酒,抬手只挥臂一扫,众人头顶的和尚立马如烟散去。
“此处怨气浓厚深重,你们看到的不过是幻象罢了!”
这一次接一次,七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假的?”
苏鸿信摇摇头。
“不全是,至少这些人的死状应该是真的,受它们的怨气影响,你们才会产生幻觉,其实倒不如说是重现他们死时的场面,我敢肯定,这里死了不少的人!”
他说话间起身,反手一抽断魂刀,走到先前那个老僧所在的树前,那是一颗老木,碗口粗细,苍劲挺拔,表面纹理起伏蜿蜒如龙蛇,仔细瞧了两眼,苏鸿信一抚刃口,旋即冷眸如电,已是横刀立刃,但见刀光破空划过,老木赫然拦腰而断。
可诡异的是,这一刀砍下,宛如砍中活人,那树身中竟溅射出不少乌红血迹,一时间血水直流,看的人目瞪口呆。
苏鸿信直皱眉,想不到这佛门古刹竟然化作阴煞之地,只怕其中另有隐情。
也就在这个时候,佛堂外,却是掀起风尘,缥缈朦胧一过,不过眨眼一瞬,外面已是庙宇坐落,香火鼎盛,哪还有什么破败破败没落之感。
一个皮肉细嫩的小和尚站在外面,双手合十说道:
“施主,可是要借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