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坎达尔抓着酒杯准备再次一饮而尽的手顿住了,他看着眼神坚定不曾有迷茫之色的阿尔托莉雅,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致的神色。
夏亚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嘴角始终挂着笑意,看起来,他似乎很愉悦于这次辩论。
伊斯坎达尔的霸道,在华夏数千年的历史中早有定论,其中最著名的,自然是王道与霸道之争。
霸道崇尚以力服人,以武力平天下,虽然可以快速的平定国家,但以最终赢秦的结局以及伊斯坎达尔死后的国家崩溃,他的臣子与子民死伤惨重的结局,也证实了其所行的霸道,只能完成国家短期的和平罢了。
王道则讲究以理服人,以德治天下,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却难以实现,耗费时间很长。但也能保证长久的和平,王道能包含霸道,而霸道却无法包含王道。
当然,阿尔托莉雅并不是王道,最多是有个影子罢了,或者说,王道是只有华夏有的理念。
无论霸道与王道,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偏执一端终究会导致败亡的下场。
虽然他说的自信,说的也有道理,但终究也改变不了他国度灭亡的事实,他这话,细琢磨下来就是:我爽了就得了,我死后哪管他洪水滔天!
不可否认,当做为“个人”的时候,这样的暴君确实非常令人向往,但做为“人民”的一员时,却只能令人心生厌恶。
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王,而这也不过是在画大饼罢了。
为欲望而生的暴君,为民奉献一切的仁王,究竟谁更具人心,想来大家心中应该已经有所定论……
更何况,阿尔托莉雅的心中……真的没有欲望吗?
这时,一直在看两人谈话的第三者,那个带着兜帽的银甲剑士出声,在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后平静的插入了二者的话题。
“在她所处的时代,神代衰退,不列颠的灭亡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或许很多人不知道,但她与梅林却是确切知晓这一点的啊,在她成为王之前就知晓这一点啊,征服王。”
“什么?”伊斯坎达尔瞪大了眼睛,似是有些惊讶:“她从登临为王开始就知晓自己国家的灭亡,可她为什么……”
夏亚也做为一个旁观者出声为他讲诉起了亚瑟王时期的情况:“当时的不列颠,内忧外患,罗马、卑王、异族与诸侯,王国失去了庇佑,基本的收入做成无法得到保护,人民无法生活无法得到保障,内部更是分裂成了四大阵营:
因战乱而生活得不到保障的人民,还有脑回路能够理解但却略显迂腐恪守准则的骑士,以及想要为自己某取私利的贵族,以及……万恶之源,永远不嫌事大,最后后悔也无法挽救一切的魔法师,梅林。
她当时所处的环境可要比你困难上数倍啊,征服王。与其说她是否懂人心,是否有去引导人民,更可以说是能不能。”
那个银甲剑士也开口道:“征服王啊,你也曾说过,王者不应献身,是国家与人民要为王献身才对,而绝非反过来。但如果为王献身的国家与人民不复存在,那么王又有什么意义?
她必须以王的身份思考这一切,必须舍弃一切情感,如同一个机器般计较着得失,以在钢丝上行走,以求国家的延续……”
夏亚抬起酒杯,继续一口饮尽。
“亦或者是安静的灭亡,不列颠的人民也能够并入其他国家或者民族而得以延续。”阿尔托莉雅说。
“你自己也说了……”伊斯坎达尔的语气有些放缓:“这是你所能做出的最好的选择,又为何要否定你所做的一切。”
“为什么不能!?”阿尔托莉雅语气有些激动:“我能允许自己悲惨的结局,也能够允许自然的灭亡!但绝对不能允许所有人都失去幸福的结局,而这一切,则正是因为我所产生的纷争!”
夏亚静静看着这一幕,注视着阿尔托莉雅……
梅林也曾经以想看热闹的心情,向她暗示成为超脱者那般的存在,超脱者,也就是成为真正理想的王,哪怕不被理解,但却能践踏在一切之上。
某种程度上有些类似于fgo第六章出现的狮子王,如果能够成为那样的王,那么阿尔托莉雅本人不会那么痛苦了吧……
但那时候,阿尔托莉雅说出了梅林都未曾想到的答案……
她越痛苦,国家越富饶,她非常清楚,然后她笑着表达。
“是的,在那点上我有自信能够做好,请看着吧,梅林。虽然不是马上,但我一定会让这座岛成为一个好国家,绝对不会输给传说中的理想乡!”
她并不是没有欲望,而且恰恰相反,她的欲望要远超任何人,而她的欲望……就是看见人们的笑啊!
这正是人们弃若石子的东西,她视之为珍宝,且为之奋斗一生!
回顾她的一生,在神代残存和人类生存的夹缝中,她为了不列颠的繁荣和人们的笑容,她牺牲了可以拥有的一切。
但一生都没有为自己活过的她,却还想在既定的结局前,却依旧还想为了别人而献上自己的死后……
这是她的执念,却也是注定悲剧的执念……
“征服王啊。”夏亚扬起嘴角:“她否定的不是她过往做出的选择,她否定的,是她自己啊……”
征服王一愣,微醺的脸上带着肆意的笑容:“哈哈哈哈哈!!!骑士王啊,你真是傻的可怜啊。”
“你无法影响到我的信念。”阿尔托莉雅认真的说:“你无法说服我,我也无法说服你,那么这胜负也就无法分出。”
“谁说的,不是还有另一位王还未曾表露自己的王道吗?”伊斯坎达尔醉醺醺的说着,他看向身侧的那位戴兜帽的骑士。
“说起来,你是哪个王朝的国王?”
那人将兜帽放下,露出一张帅气爽朗的脸盘以及那一头金色的头发。
“我叫,亚瑟·潘德拉贡。”
老虚很擅长唱就是理想主义者的悲歌,他不相信有正义与理想。所以他的作品都会让人感到洁白的理想可悲也是正常的。
五战跟四战的阿尔托莉雅实在是差太多了,她知晓一切,也知晓那些决定的对错,又怎么可能会被伊斯坎达尔问倒呢?
又有谁会向往,这句话大家懂得都懂,整个亚瑟王就只讲了两种人,王厨跟扭曲的王厨。这还没人追随向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