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兮语气慵懒:“起来吧,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看着秦语珍战战兢兢的模样,玉婉兮不由得调侃,“我听说你前些日子见到语容时可没有现在这般恭顺的模样,不知是什么让何夫人变化如此之大。”
秦语珍磕了个头:“是民妇不懂事,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郡主恕罪。”
“这么多年来,一直背负克亲的骂名,想必你也不好过。”玉婉兮声音柔和起来,“可这并不是你的错啊。”
秦语珍诧异抬头,内心的恐惧忽然化为感动。
玉婉兮伸手将她扶起,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劝慰道:“看到你,就让我想起从前的自己。在众人面前,我贵为郡主,她们屈居我下,自然要按规矩行礼。可当我背过身去,那些难听的话,不屑的目光,一直跟在我身后,甩脱不掉。你没有我这般的地位,想必所受非议更多。”
听了玉婉兮的话,秦语珍不由得落下泪来:“珍娘也想在母亲身边,承欢膝下,想和弟弟一起长大,只是这上天不公,夺走了他们,还让我活在这无尽的非议之中。珍娘的命真是连草芥都不如,那骗人道士的一句话,就这么毁了我的一生……”
拍了拍秦语珍的手,玉婉兮继续安慰:“我知晓你内心苦闷,又一直觉得被人看轻。你对语容严厉,也正是因为你希望她不要走上与你相似的道路。”
秦语珍有些尴尬,似乎是想反驳玉婉兮的话,可沉默了一会儿,确是笑着点了点头:“正是这样。只可惜容儿不理解我的苦心。”
一直保持安静的秦语容顺势握住秦语珍的手,眼角含泪:“大姐姐,你受了这么多哭,怎么却从来不与爹爹说呢。秦家的女儿,可不是能够随意欺负的。”
玉婉兮心里已经狂笑不止,没想到秦语容也是个唬人的高手,同自己一唱一和,就把秦语珍忽悠进了准备好的陷阱里。
秦语珍一脸的受宠若惊,毕竟父亲最疼爱的还是眼前的妹妹,而不是自己,也正是如此,她才会处处找秦语容的麻烦。
见秦语珍表情有所松动,秦语容仿若不经意感叹道:“也不知当年那个无良道士收了谁的钱,才害了大姐姐。若是被我查清楚,定然不放过他!”
秦语珍的脸忽然变得惨白,似是想到了什么,低声迟疑:“难道是……她……”那眼神里充满了被人背叛的痛心。
秦语容递了一杯茶过去:“大姐姐这是怎么了?是这马车里太冷吗?快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吧。”
秦语珍满脸恍惚,接过茶杯,却是举在手里,思绪早已飘得远了。
见此情景,玉婉兮的目的也算是答道了,便不去打扰秦语珍,而是和秦语容品尝起点心来。
外面飘起雪,偶尔会有冰冷的寒风透过帘子与马车的缝隙吹来,秦语珍被这冰凉的触感拉回了现实,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她温柔对秦语容道谢:“妹妹,你果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秦语容满脸不解:“大姐姐在说什么?”
秦语珍笑了笑,摇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