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俩千万要注意安全,齐国一定要在你们的掌控之中。]
“成蟜感谢齐王、相邦大人好意,但我这年岁……”嬴成蟜苦笑一声:“还是太小了一些吧。”
当下年代,男子成婚年岁在十四五,女子十二三。
齐王建一脸不在乎:
“不小了,已经可以成”
“齐王。”嬴成蟜打断齐王建话语,郑重道:“这有悖礼仪。我身为稷下学宫祭酒,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等事的。”
齐王建无言,他怎么忘了这事。
眼前少年可不是临淄那些斗狗斗鸡的纨绔子弟,而是稷下学宫的祭酒。
稷下学宫的祭酒,好学问,重礼仪。
“好吧……”齐王建喟然一叹,下一瞬就收拾好心情,笑呵呵地道:“那就再等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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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年。”嬴成蟜一脸认真:“眼下还没过十月,我成亲一定不能是在新年期间。我在大后年的十月一后才满十三岁,那之后才能成亲,所以是三年。”
齐王建站直身躯,面上竟然有了一丝威严之气:
“秦国新年在十月一,我齐国却在一月一。
“嬴子既然在我齐国,自然应当入乡随俗,过了正月就长一岁。
“两年后,嬴子满十三,与小女成亲。”
嬴成蟜望着一脸不容拒绝的齐王建,低头看看偷偷探出脑袋的田颜。
田颜接触到嬴成蟜目光,脑袋一下子又缩了回去。
嬴成蟜嘴角抽搐,点点头:
“好吧。”
少年不知道应当怎么说。
国家兴亡,真的能寄托在联姻上吗?
秦国会为了一个所谓的姻亲,就与楚、魏开战?太儿戏了吧?
况且,就算联姻,现在成亲还有点用处。
楚、魏正在猛攻齐国,得知消息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犹豫。
两年后成亲,有什么卵用?
难道齐王想要在自己的国土上和楚、魏打持久战,一直打到自己和田颜成亲,使楚、魏退兵吗?
“这次可以给嬴子贺喜了吧。”太史胜第二次抱拳。
嬴成蟜苦笑点头,冲太史胜回礼,像是发自肺腑地说道:
“不招人妒是庸才,相邦大人不必在意他人言语。
“孔子都说要先爱自己的亲人,再爱他人,那任人唯亲有什么错误呢?
“难道相邦大人不是真心为齐王分忧吗?”
太史胜心中一股热流激涌而出,很是感动。
在他的亲生父亲太史敫都不认可他,说他会误了齐国的情况下。
除了齐王建和他的那些门客,支持他的人竟然还有稷下学宫祭酒嬴子。
太史胜一下子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眼中都有些模糊了:
“嬴子之言……胜铭记于心!”
要是旁人支持太史胜,太史胜会感动,但不会这么感动。
嬴成蟜不同。
嬴成蟜现在可是稷下学宫祭酒。
那些反对太史胜的人学问再高,能高过稷下学宫祭酒吗?
齐王建也有些委屈。
他这么长时间被骂惨了,齐国可是鼓励面刺的。
那些大臣喷的齐王建他几次三番想要换相。
虽然因为齐王建抹不开和亲舅的颜面、还有玩乐忘了而没有实施。
但齐王建心中一直存着换相这么一个事。
如今听稷下学宫嬴子一说,齐王建瞬间断了念想,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他仰着头,摆出一副众人皆醉吾独醒,举世皆浊我自清的姿态,感慨道:
“若是朝中臣工都能如嬴子一般深明大义,懂得寡人的良苦用心,寡人也不至于如此辛苦。”
嬴成蟜心下腹诽。
[你哪辛苦了?你鸟辛苦吧?]
“嬴子啊!”齐王建忽然目光灼灼:“寡人拜你为左相如何?吾舅为右相!寡人若有尔二人,何愁齐国不兴啊!”
原本对嬴成蟜观感极佳的太史胜面部僵硬。
他现在是相邦,总揽大权,哪里会想要多出一个人分走自己手中的权力呢?
太史胜不爽地看着嬴成蟜,神色明显阴沉不少。
嬴成蟜看看一脸“你快答应”的齐王建,看看“你敢答应”的太史胜,觉得自己不需要在齐国真不需要做什么,顺其自然最好:
“成蟜才疏学浅,差相邦大人远甚,不能胜任如此大任啊。”
眼见齐王建不死心,还想要继续分说。
嬴成蟜上前一步,侧过身子,不让太史胜看到自己的脸。
他一边给齐王建打颜色,一边急忙说道:
“臣身在稷下学宫,依然可以为齐王分忧啊。
“齐王召时,成蟜去便是了,何必纠结于相位呢?”
齐王建这才瞥到了其舅太史胜神色不悦,后知后觉地道:
“对对对,正该如此,正该如此……”
太史胜脸色立刻由阴转晴,心事全都写在了脸上,又对嬴成蟜感官极佳了。
齐王建内心舒了口气。
为了不影响家庭和睦,为了让舅太史胜相信自己一心为公。
齐王建决定谈一谈公事,表现一下自己真的是在忧国忧民:
“嬴子啊,该如何让楚国、魏国,退兵呢?”
嬴成蟜沉吟片刻,道:
“我听说,楚王喜得一子。
“若是齐国能够遣使者贺之,为其道喜,行以德报怨之举。
“想必,楚王就不会再打了吧。”
齐王建和太史胜对视一眼,慎重点点头。
“嬴子当真是为寡人分忧啊。”
“胜这便遣人入楚,多带一些礼品。”
嬴成蟜:“……”
少年看着这一王一相,勉强笑了笑,差点没有管理好表情。
[齐国灭亡是一点不冤……]
楚国,郢都,楚王宫。
楚王元最近欢喜无限。
齐国后太后薨,内部生乱。
楚国借机攻打齐国,一时激动间连名义都忘了找,被谴责的时候只能大吼一声“我蛮夷也”。
没有名义重要吗?
楚王认为不重要。
秦国都被封锁住了,现在还有谁能制裁楚国?
原本以为齐国很强大。
没想到外强中干,楚军节节胜利,几乎就是没有吃到过败仗。
楚王元深信。
得到的土地才是实打实的。
名节,那是中原人看重的,和他们这些蛮夷有什么关系?
不仅如此。
春申君治理沟渠也有很大进展。
封给春申君的土地现在治理极佳,生产提高了三成。
他庆幸自己没有被某竖子挑拨离间,选择了依旧完全相信春申君黄歇,才能够有如此大的收获。
说到收获,楚王元最大的收获不是土地,而是儿子。
一直没有后代的楚王元,终于有了一个儿子。
新生儿长相似猴。
楚王元根据儿子出生时候的长相,给儿子起名为犹。
犹在这个时代是楚国一种猿猴的名字。
“犹啊犹,你快些长大……”楚王元坐在床榻上,抱着快满一岁的婴儿,爱不释手。
床榻上铺着火红火红的被褥,散发着喜气洋洋的味道。
被褥红光映照着一个艳丽,手正不老实地摸向楚王元身下。
她叫李焉,犹的生母。
生子之前,她虽然姿色在楚王元的后宫中处于佼佼之为,但地位并不高,只是一个最寻常不过的妃嫔。
生子之后,她的地位一跃而上。
名义上仅次于王后,实际权力上不输王后。
“大王~”李焉褪下衣衫,身躯如蛇一样缠上楚王元。
楚王元抱着儿子就站起来,看都不看李焉一眼地道:
“把衣服穿好。”
李焉嘟着嘴,小蛮腰细到双手可握,不满地道:
“自从有了犹儿,大王就一直躲着我,这是为甚啊?”
楚王元嗤笑一声:
“寡人是楚国的王。
“既然有了犹儿,自然不会再放浪形骸,掏空身体。
“寡人可不想和秦孝文王一样下场。”
伸出手指,逗弄着还不会说话的儿子:
“犹儿,你说是不是啊。
“你没有长大成人之前,这偌大楚国,父王要为你看顾好啊……”
看着楚王元一心扑在儿子身上,李焉不解渴。
这位少女咬着下唇,一边穿衣一边说道:
“大王,我去见一下我兄,看看”
李焉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元就连连摆手:
“去去去。”
李焉鼻子一皱,娇哼了一声。
穿上衣袍,在下人拱卫下走了出去。
郢都内,李园府邸。
李焉在大队人马的护送下来到。
早早得知消息的李园迎在门前,心中却并不没有那么欢喜。
李园原本是春申君黄歇的门客。
因为进献妹妹李焉给楚王元,李焉又争气得给楚王元生了一个儿子而为楚王元赞赏,入得楚国朝堂。
按理说,他应该对妹妹李焉的到来很是欢喜才对……
李园满脸带笑地领着妹妹进门。
在让跟着李焉来的那些人歇在前堂之后,李园领着妹妹入后院,边走边一脸沉郁地训斥:
“你怎么又来了!”
李焉不理兄长。
脚步轻盈如在飞,像是一个蝴蝶一样,轻车熟路地飞入后院。
…………
【注1:上一章和这一章中,邹衍的五行论和九州论都非笔者杜撰,都是邹衍真实提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