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磕头请罪:“奴才不知皇贵妃经过这里,惊了凤驾,死罪,死罪!”杨戬摆摆手:“雁紫,别骂他们了,原是咱们抄近路才走了这里。”“是,”雁紫躬身说,“皇贵妃殿下稍等,这尸体滚过的路不干净,他们现在必定备着柚子叶水,臣去拿点来洒路清洁了,您再过去。”
那尸体瘦得皮包骨头,如同一根柴火棒,只有身下两只合不拢的黑洞能看出这原是个女人,杨戬不由得心里起疑:“我杀的人铺满了紫宸殿前的广场,尸体有什么好忌讳的。倒是这女尸……你去问他们,怎么弄出了人命。务必照实回话。若是个可怜人,丧葬银子我出了。”说完也不在这里停留,绕开尸体走了。今日回宫他要做的事情不少,不然也不会特意下车步行。
进入后宫区域,杨戬也没歇息:“嬷嬷,我妆容还好吗?”秦嬷嬷从头到脚细看了一遍,侍卫放下裙摆后她又整理了一下:“倒是不乱。”杨戬便上了已等候在这里的皇贵妃步辇,去康乐宫拜见太后。
杨戬进殿的时候,长宁正坐在太后旁边,看见杨戬来了,冲他眨眨眼睛。杨戬目不斜视,向太后行礼:“皇太后万福金安。”太后一怕女儿告状二怕杨戬打人,也没多跟他计较,摆摆手免了礼,赐座上茶:“今日大家都忙,皇贵妃怎么来得这样快啊?”杨戬走得急早就渴了,猛灌了一杯茶才说:“我步行回来的。皇城大门口堵得很,我就在荣德门下了车,一路跑回来先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听到杨戬“一路跑回来”便是眉心一跳,再细看才发觉他是一个人来的,没带任何下人,想到堂堂皇妃竟然拎着裙子穿山过海在皇宫里疯跑,满宫侍卫宫女太监不知道多少人都看着,太后血压都快爆了,又看他抱着茶杯毫无形象地牛饮,简直想扑过去掐死他。
可惜两人战斗力差距过大,太后敢怒不敢言,还得承他情:“皇贵妃一路回来辛苦,何必急着看哀家呢?这一段路多长啊,往后在宫里,还是叫人抬着你走吧。”杨戬惊道:“咦?三年不见老太太转性了?我还以为你要骂我不守礼仪呢!”太后青筋暴起,终于忍无可忍:“你知道就好!赶紧回宫去吧!”
杨戬倒在座位上嘎嘎直乐,非要逗太后:“母后这里的茶香,想必饭菜也香,我中午不走了,就留在这里吃吧!嗯,给我做碗手擀面就好。”太后抄起展示架上的戒尺就要打他,杨戬爬起来就往外跑,跑出康乐宫门跳上步辇:“走,走,咱们去平阳宫看皇后娘娘回来了没。”
太后一路追出了康乐宫门,看杨戬坐在步辇上正掉头往外跑,仪仗齐整,身边惯常伺候的嬷嬷宫女太监都在,发现又被他哄了,不由得跳脚大骂:“杨安和,你有本事一辈子别来我康乐宫!”
皇贵妃刚回宫就和太后又掐了一架的新闻迅速传遍了后宫,老人们还算淡定,新入宫的这些妃嫔无不错愕。
皇贵妃气到了太后,皇帝不但没下旨申饬,贬谪罚俸,还去椒房宫陪睡哄人,新人们更加震惊。
皇帝回宫第一晚就宿在皇贵妃那里,向来重视初一十五与所有大日子、任何人想截胡抢皇帝都会被她狠狠收拾的皇后竟然毫无反应,新人们已彻底呆了。
回到熟悉的椒房宫,杨戬才算安稳了些,与玉帝粘糊了一晚,次日雁紫便来禀报尸体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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