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还在料理天保府的事,得知皇贵妃生了女儿,忙跑回来,却被太后派人拦住,只说前朝后宫一概不许探望,连派个嬷嬷宫女来道喜都不行。太后又让心腹嬷嬷去护国公府传口谕,对于入宫做了极其细致琐碎的要求,并直言若不遵旨,长安公主成年之前,护国公府一眼都别想见到。
这两道旨意加上撵回水车的事,宫里宫外都以为是太后嫌恶皇贵妃。宫妃还好说,皇后打头,大家凑一起点几出吉祥戏,请了太后来看,只说贺太后得了金孙,天家有女大喜便罢。外臣才是愁掉了头发,又不好得罪太后,又不敢叫皇贵妃那边真这么冷清着,思来想去,在朝的男官女将,备了贵重礼物送到护国公府门上,家眷去内宫门口磕头,给皇太后、皇帝、皇后、皇贵妃贺喜,恭祝大公主福寿康健。家里有女儿在后宫的,去佛寺道观为大公主做祈福道场,舍钱施粥,算是把事糊弄过去了。
玉帝私下里对杨戬说:“她这回真不是那个意思。先帝后宫不安稳,她见多了明枪暗箭,担心长安才这样的。你月子里要养身体,实在不高兴,我做个假人头送去吓她一顿,你可别气出毛病来。”杨戬点头,又笑道:“有子如你,太后要气哭了。她有没有敌意我还是能分辨出来的,这回我不生气。”
护国公府也没有生气,严老夫人心平气和接了旨,还送了口干舌燥的嬷嬷两碗茶。打发人回宫后严老夫人嘱咐武啸:“曹老太嘴碎了些,不过这回听她的。你莫要嫌我倚老卖老,我实是年轻时听说过一些吓人的事,那后宫不是好地方,别害了重孙女。”
武夫人比婆婆更懂,她当年秘密参与过后宫许多事,只不过死压在心里,一句也不敢泄露,到如今世上只有她一个活人知道,此刻只老老实实听婆婆的:“您放心。”
长宁日日乔装来护国公府与武夫人密议,有时还住几天,听说杨戬生了,也正好一起入宫探望。又对武夫人悄悄说:“我妈不是故意难为人。您想必能明白。”武夫人点头:“我自然明白,倒要谢谢太后的旨意了。”
因此长安洗三那天,披香殿里气氛十分融洽。到场的都是血缘至亲,玉帝这边只有太后与长宁,国舅一家想来参加,也被太后拒绝了。杨戬这边更简单,严老夫人和男人都没过来,只武夫人到场。杨戬还给武夫人和长宁预备了更换的衣服,武夫人依次用草药洗了手脸,也未施妆,在更衣室还拿起衣服抖开闻了闻,入内见了长安并没有亲或抱,只隔着五步远看了看,也没带任何礼物。长宁亦是如此。因此洗三礼反而没有任何添盆。接生的崔嬷嬷是太后的贴心人,没有半点不悦,唱了传统颂歌便退下了。
伺候的宫人都觉诡异,按说舅家都该到场才对,皇帝的舅舅要到,皇贵妃没有亲舅舅却有奶奶家的表舅舅,杨泰和也该到场。还有仪式该举行呢!
主子们倒聊得开心,武夫人代男人们传了话:“各宫娘娘们都在,男子不便涉足后宫,泰和已去了玉皇庙,斋戒一月为大公主祈福。我大婆婆那边的韩舅舅与郑国公家舅舅们相约去了通惠寺,都托我给陛下、皇贵妃与大公主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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