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乍然传来声音,他还没有做好准备,搜查的人已经排查到他。祝容槿一下子头皮发麻,他想说出心中排练了数次的借口。
却开始口齿不清,说话颠三倒四。
“我……我,我的终端……”
他咽口水,手抖得不行,下巴和嘴唇不受控制颤抖。
排查的人用他的终端登记所有排查过的人,输入一串数据,正等着记录祝容槿的言论。
“我……我的……”
那人见他紧张,似乎察觉端倪,“你怎么了?”
“我、我的终端不见了,我……我不能回家了。”
终端在星际存储一个人所有的信息,他记录并承载每一个人的一生,所以终端丢了,着急也确实正常。
况且……
那人上下打量了祝容槿。
精致却消瘦的下颚,嘴唇微微颤抖血丝全无。他抬眼时害怕的神情遮掩不住,他不敢和别人对视,一直低着脑袋,
他还是一个学生吧,按照时间他不应该在学校里上课吗?
那人也不会多管闲事,只是按照常规问道:“好,叫什么名字,我登记一下。”
终端可以搜到所有人的名字,他如果随便说一个名字,无法查询,那他是脱不开嫌疑的。
“我叫……”
他突然想起竺郝。
一个人的死亡注定是要被销毁名字的,闵彦殊监禁竺郝,用手段把他弄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如果爆出这样惨无人道的手法,闵彦殊肯定会遭他对手所弹劾。
是不是就可以判定他始终没有把竺郝死亡的消息公布,是不是……他就可以用竺郝的名字逃过一劫。
那人见祝容槿犹犹豫豫,又催促他一遍。
没有时间了。
祝容槿道:“我叫竺郝。”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人的终端。
直到终端提示音响起,祝容槿才放下心。
幸好他猜测的并没有错,竺郝的名字依旧留存在终端上。
那人见不是搜寻目标,还好心的给祝容槿指路补办终端的地方。
悬着的心放下,祝容槿才勉强挤出一个笑,依旧头也不抬的赶紧离开。
那人接着排查下一个。
上级命令是寻找一个叫祝容槿的逃犯,却并没有发布有关面貌和主要特征信息。
他们这些底层执行人员只负责上级指派任务。根本没有权限知道,要抓的这个人犯了什么罪,他犯了什么错。
或许……
那人视线剥离显示“竺郝”名字的终端,追随祝容槿远去的背影。
或许。
本就是欲加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