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照常给祝容槿送饭。
每天唯一能跟他说个一两句话只有她,祝容槿在她转身走得时候突然叫住她。
“我想问问……你认识一个人吗?一个男人,他很高,身上有你送给我花的味道。”
小姑娘收回迈出去的脚步,她点头:“认识啊。”
“我哥哥经常和我一起种花,他大概沾染了些味道。”
祝容槿似乎抓住了头绪,他紧接着追问,“他有没有在帝都工作过,或者待过一段时间?”
她莞尔而笑,回答祝容槿的问题有些答非所问:“哥哥出来工作很久了,我这份工作还是他给我介绍的。”
祝容槿不敢跟她多说话,默默地点点头。
每天晚上闵彦殊会不定时的打通讯给他。美名其曰看看祝容槿——他的小妻子乖不乖,有没有背着他偷人。
需要汇报每一天做过的事,如果言语上真的和他做的有出入,闵彦殊会立即察觉。
祝容槿怀疑闵彦殊监视他,并且每分每秒,时时刻刻。无形之中扣了一把厚厚的枷锁,死死的锁在祝容槿喉间,不得有任何新鲜气息涌入。
所以那个在餐厅遇见过的熟人,祝容槿出乎意料的上心。
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总是会让人心安,只是为什么餐厅里的员工会出现在这里呢……
等小姑娘再次送餐给他,他站在窗外看她离开的方位走向,默记心中,凭借记忆再去庭院里,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碰见那个熟人。
他这回绕了路,佣人们做完活三两群有说有笑,石板路的木藤顺延至庭院深处越发茂密,笑声渐息。
却在拐角处发现一个可以使用的电梯,位置极其隐秘,藏匿于一个陡坡,前几天跟着那小姑娘来了几次没发现,要不是今天上面的树藤有修建的痕迹,短了一截,露出原本面貌,祝容槿根本发现不了。
进来的人似乎很匆忙,欲盖弥彰的用剩下的树枝敷衍的遮盖,没有意料到有人会跟着来。祝容槿走下台阶,电梯门没有触碰就缓缓开启,灯光一节节照亮通道直至拐角处。空旷的通道呼吸略微沉重,回声也会无限放大。
对于未知的恐惧,不轻易踏足才是正确的选择。
耳边飒飒风吹,混杂脚步,祝容槿立起耳朵听,里面哀嚎声若有若无,和前几天听到的别无二致。
是竺郝?
难道这条路就是通往前几天的玻璃房的?
那天以后,祝容槿走遍了别墅,发现闵彦殊带他乘坐的电梯凭空消失了一般。
虽然一直以来竺郝对他没有好脸色,甚至把他还不容易赚来的钱全部转出去。说不恨他那是假的,可是断手断脚的模样祝容槿心生恐惧中也流露出一丝同病相怜。
他不禁联想到如果他再犯错,下场会不会入如同闵彦殊所说的一样,比竺郝还惨。
芦苇似的人心在世间漂浮不定,有时逼的太紧,总会不受控的往另一边倒去。躺在松软的大床上,祝容槿冒出逃跑的想法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