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窗而入,天空一碧如洗。
陆成渝睁开眼睛,呆愣愣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由于动作太大,闷痛的头尖锐地刺了一下。
“啊……”他抱着脑袋弯下腰,脸埋进膝盖撑起的被子里,懊悔得恨不得就此了断。
昨天晚上的记忆像是被外力挖走了一块,从秦信把他从浴室抱回床上起,断片断得实实在在,一点都不记得。
他有没有察觉到这药的用处?如果发现了又问了什么?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不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抖落出来了吧?
……完了,全完了。
陆成渝想起什么,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没做。
更亏了。
手机不知道被扔在了哪儿,左右没找着,他抬腿下床,余光里瞥见什么,突然一顿。
刚刚放下去的大腿又抬起来,脚踩着床沿,伸手扒着大腿肉弯腰去看。
腿根内侧被人拿马克笔竖着写了四个大字:
“私人物品”。
字体迥劲,铁画银钩。
陆成渝:“……”
他有点震惊地拿手搓了搓,分毫不变,多半还是用的油性笔,洗都洗不掉。
少爷从小练书法,一手字写得没话说,粗头马克笔都能写出笔锋,人字一捺嚣张地扫出去,尾锋几乎要连上屁股。
他心里骤然冒出个不太好的想法,一时连头痛都忘了,动若脱兔地窜起来,连滚带爬地滚进衣帽间,背着身站在落地全身镜前,颤巍巍地拧着脖子往后看。
同样有四个大字顺着一根脊柱蜿蜒而下,几乎占了半个后腰,写的是:
“禁止擅动”。
动字一撇恣睢,连进臀缝,像个别有深意的指向箭头。
字写得实在漂亮,仿佛是经过仔细设计的文身。
陆成渝一时结舌。
绕是他久经情场,也没试过这种玩法,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这么一写,起码一周之内,陆成渝别想跟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坦诚相见”,脸皮再厚也厚不到这种程度。
秦信个小王八羔子假正经,到底从哪里憋了这么一肚子坏水?
陆成渝脖子都扭酸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从客厅找到自己的手机,又回到镜子跟前,打开相机拍了张自己镜子里的后背,拿回眼前放大了研究,除了得出身材真好的结论之外,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但百分百确定那个龙飞凤舞的“动”绝对是这小崽子故意的,连着大腿根上其余七个字都是行书,唯有这一个字几乎要写成了狂草,就为了那狎亵的一撇!
陆成渝倒不至于生气,就是觉得新鲜,还有一点哭笑不得。
两张写在特殊“纸张”上的书法被他存进了相册,没删。存完了才办起正事,伍相旬的十几通未接电话挂在最上面,他拨回去,对面秒接。
“你可算接电话了!”电话里传出急冲冲的声音,“老子他妈差点就叫人去酒店砸门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不用砸,”陆成渝说,“找少爷开门就行。”
“……啊?”伍相旬一卡,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秦信,“叫他去捉奸么?他怎么开门?”
“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那酒店是秦家开的?”陆成渝越想越想不开,“难道真是我前半生作孽太多,才一出电梯门就撞上前男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