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开车!阻隔剂呢?再不喷来不及了,妈的今天不知道哪个没素质的散这么大味,”陆成渝襟着领子闻了一下,面色不虞,“我感觉我现在像在劣质奶油里滚了一遭。”
他接过伍相旬扔过来的阻隔剂,抬手看了看时间,低骂道:“操……快两点了。”
伍相旬一踩油门冲出去,在脸侧挥了挥手,想把那股熏人的信息素味儿挥掉,对拿阻隔剂往自己身上一顿狂喷的陆成渝一言难尽地说:“你没什么事,哥们儿可还是个功能正常的Alpha。”
“怎么,”陆成渝百忙之中瞥他一眼,“你这都能起反应?”
伍相旬开着车腾不出脚来踹他,骂道:“滚滚滚,滚蛋!”
陆成渝自顾无暇,扯着自己衣服左闻闻右闻闻,一脸恍惚地喃喃道:“天哪,压不压的下去啊?”
“下车前换个上衣就行了,”伍相旬不在意地说,“小信又不是警犬,你喷的这个量警犬都得迷糊一阵。先说说有什么收获没有?”
陆成渝完全没有他这么乐观,只能暂且按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那张纸巾来,里面夹了一张硬质的房卡,他用两根手指弹了弹:“酒店名,房间号,房卡,姓名。”
“但是没有联系方式。”他补充道。
“这个无所谓,主要还是要把他人单独搞出来。给的真名?”
“真名,辛琪。”
“这么没有防备意识啊。”伍相旬说,“你把他弄出来接下来干什么,又不能严刑逼供,万一他跟秦峥还没掰彻底,扭头去告状,咱俩可就白忙活了。难道你要为了获取信任主动献身跟他动真格的?”
“动个屁,”陆成渝被自己这一身味道搞得烦躁,说话都比平时脏,阴沉地说,“我搞来了药,灌下去能晕一整天,问什么说什么,醒过来一个字儿都不记得。”
伍相旬惊得路都不看了,扭头瞪他:“你哪来的路子?”
陆成渝不说话。
“你动陆家老爷子给你的东西了?”
伍相旬急了:“不是跟你说了有事找我吗!你动了陆家的线还能脱得了身吗?信不信你这边还没拿到手,陆老爷子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
“知道就知道,他要养蛊,乐得看我动手,”陆成渝眸子里泛着粼粼的冷光,开口说,“我脏惯了,不多这一回。你别沾手这些。”
碰上红灯,伍相旬猛地刹住车,把俩人匡得往前一倾:“陆成渝,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脏惯了?你到底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当,”陆成渝笑笑,“你一辈子都是我伍哥。”
他要是死性不改,伍相旬还能跟他理论理论,但陆成渝是个把握人心的高手,突然打感情牌,伍相旬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快走吧,”绿灯亮起来,陆成渝趁机说,“我回去还有个硬仗要打。”
伍相旬愤怒地发动了车。
下车前陆成渝换掉了上衣,又给自己上上下下喷了一遍阻隔剂,对着车上镜子仔细检查确定没有留下什么口红吻痕,才深呼吸一口气,打开了家门。
一只温暖宽厚的手从黑暗中伸过来,不太温柔地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抵在门后。
陆成渝从善如流地抬起头方便他抓,故作困惑地问:“怎么还没睡?明天不上班吗?”
秦信一言不发地凑近。
陆成渝听到气流变动的声音,脖颈上薄薄的皮肤蹭上另一个人的鼻尖,轻轻划动,几乎让他有种被野生肉食动物嗅闻的错觉,汗毛倒竖,全身的毛孔都滋滋地渗着凉气。
他吞了吞口水,喉结在秦信掌下滚动一下。
“……怎么了?”他干笑着说。
“你很紧张?”秦信说。
“没有啊,”陆成渝表情无懈可击,“怎么这么问?”
“心跳很快。”秦信摩挲了一阵他鼓动的颈侧动脉,松开手。
“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他打开玄关一盏昏黄的灯,看着那张在灯下显得温柔缱绻的脸,“我会担心。”
“跟伍哥一起担心什么,”陆成渝笑眯眯地说,“或者你也可以给我打电话,总觉得你从来没主动联系过我。”
秦信垂了垂眼皮:“下次。”
“下次,我会试试的。”
陆成渝有点没听懂,歪了歪头。
秦信没再多解释什么,抬手拢住他的后脑,轻轻一扯,把绑着头发的皮筋拉下来,长了不少的头发就弯弯曲曲地勾住下巴。
他把碍事的发丝别到耳后,低头去寻陆成渝的嘴唇。
陆成渝下意识迎合他,却在即将碰上的那一刻突然想到什么,毫无预兆地一偏头躲开。
秦信眼中掩不住的愕然。
“我……”陆成渝眼神躲了一下,仓促地找了个理由,“喝酒了,别熏着你。”
这理由看似合理,其实放在陆成渝身上有点立不住脚。他这人总是克制不住恶劣的本性,口交完了故意亲人说你也尝尝的时候,也没说过怕熏着秦信。
秦信不知道相没相信,皱了下眉,总归是放过了他。
陆成渝松了口气,深一脚浅一脚地去浴室草草冲了个澡,自觉摸去秦信的卧室爬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