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惊讶地皱起眉头，一脸奇怪地看向我，“到底发生什么了？今天一看见你的脸我就知道肯定有事。”
我的手搭在大腿上，指甲不自觉地抠挖着腿内侧的软肉，直至那里传来痛意后才察觉出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了。”
“刘晓阳”，他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你最好把实话一五一十地和我讲清楚，这样我才可能帮你。”
我咬着下唇，艰涩地说，“启铭，不是我不愿意告诉你……只是，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启齿，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他叹气，“咱们认识的这几年，我把我所有的家底都告诉你了。可是你呢？到现在我对你的过去都一无所知。我知道你的心思沉，所以你不说我也不会刻意去追问。但是如今，既然你要让我帮你，我必须得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把手放回餐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他开口道，“启铭，我……我其实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我六岁的时候，我妈……”
我向他讲述了我和哥哥的那些往事，包括我爱上他、和他在一起，到后来知道真相后又不告而辞地离开他，跑到江城来，再到昨天又和他重遇的事。
他全程一动不动地静静听着，只时不时地会轻微地皱一下眉。我猜想他一定受到了不小的冲击。毕竟，这种事听起来荒诞又可笑，可它就是发生在我的头上了。
我说完后，他沉默了一阵。我看见他的嘴张开又闭上，许久他才重新开口道，“晓阳，我真没想到，你……你太苦了……”
我淡笑道，“没事，不用担心我，对我来说都过去了。”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把事实告诉他吗？”
我回想起哥哥站在他的母亲墓碑前时忧伤的神情，坚定地摇了摇头，“我哥如果知道了，他只会比我更加痛苦。”
“晓阳，这不是你们的错啊，只能说……”他吞吞吐吐地说着，“只能说造化弄人啊，唉。”
“可能因为我是独生子吧，我对伦理这种东西不大敏感。我觉得现在没有人阻止你们了，既然相爱就在一起嘛，感情里面哪有什么对错？”
“不是的”，我回想起那些往事，心里又是一阵苦楚，“启铭，你相信因果轮回吗？我妈和我父亲也很相爱，可是他们都没有善终。”
“我父亲死于一场意外的车祸，我妈一年后又因为肝癌晚期去世了。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的爱害死了一个女人，他们害死了哥哥的生母。这就是报应。”
他听我说完后，用一脸复杂的表情望着我。
“所以我和我哥不能在一起，天上自有神明在看着呢。我们的爱有罪，我们在一起也会受到惩罚的。”
我伸手握住他的手，“启铭，你帮帮我，我必须让我哥对我彻底死心。”
他点头，“你放心，我会帮你的。”
下班时，我又故意拖到很晚才离开公司。走到家门口，我回想起今天上午他的所作所为，心里又是一阵恐慌。
我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才慢吞吞地进了家门，一进去就闻见了一阵饭香。我的肚子瞬间被勾得咕噜叫了一声。
我走进客厅，看见餐桌上摆着几盘色相极好的菜。他倚在厨房门口，腰间系了一个浅粉色的围裙，与他冷竣锋利的五官格格不入。他向我招手，“过来吃饭。”
桌子上的菜都是平时我爱吃的。我坐到餐椅上，拿着筷子的手不自觉地颤抖。时隔五年，再次吃到他做的饭，心里一阵酸楚，泪水也忍不住直往下掉。
好在他又进厨房忙活了，并没有看到我此刻的模样。
他又从厨房里端来两碗粥后，才坐到我对面，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我问他，“你的公司现在经营得还好吗？”
“公司？我早就转卖了。”他的语气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