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未见,他变得有些憔悴了。
他的眼下一片乌黑,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本就棱角分明的脸变得更加瘦削。看来他最近过得并不好。
他低下头打量了我一番,随之眉毛紧紧蹙起,“晓晓,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他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心疼。
什么样子呢,我不知道。我已经一个月没照过镜子了。
我还在犹自愣着,他却突然将我紧紧抱住。
“到底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呆在这里不回家。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他的声音中带了些许哽咽。
听到他的声音,我很想哭。
可我的泪腺已经枯涸了。泪水早就在这一个月内流尽了。
我伸出手臂回搂住他的腰,哑着声音说,“对不起,哥哥。”
他没有继续追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手温柔地抚过我的脸,把他的吻轻轻落在我的额头上。
我任凭他牵着我的手,任由他带着我回家。
他放好了洗澡水,把我轻柔地抱进浴缸里,帮我搓洗着身子。
我和他都沉默着。浴室里只有哗啦啦的水声。
我垂着头,根本不敢看他的脸。
我怕和他对视,我怕沉溺在他温柔的眼眸里,怕自己忍不住地向他坦白一切。
从心口溢满的歉意和惭愧让我无法面对他。
湿热的蒸汽在狭窄的空间里升腾,他的指腹划过我的肌肤,留下白色的泡沫和指尖的残温。
细腻温软的触感却让我的鼻子阵阵发酸。
洗完澡后时间已经将近黄昏。
他帮我擦干身子后把我放到床上,抚着我的头发轻声说,“休息一下吧。我先去做饭。”
躺在丝纺软绵的床褥里,我却没有一丝睡意,转而扭头看向窗外。
地平线上的半轮红日还在普照,把天边的云霞晕染得一片赤橙,尽管如此,也无力扭转即将被黑夜颠覆的颓势。
暖橙色日光笼罩下的斑驳树影也随着日落西山而愈发暗淡,与即将来临的夜晚慢慢混同。
夜色将至,日暮途穷。
心头涌起无以名状的忧伤。
逃避了一个多月,最终还是要面对现实。
最后一丝日头落下的时候,哥哥进了房间,唤我去吃饭。
餐桌上,我嗫嚅了许久,终于向他问出口,“妈妈她,还在医院吗?”
他的视线从我身上落到地下,浓密的眼睫毛盖住眼眸。
他沉默了好一阵才回应我,声音中带着一丝苦涩,“妈妈她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