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已经不早了,但闻筑云城分部的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严具陈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眼前已经有些晕眩之感了。
从到云城之后,他几乎一直都在连轴转,跟着施工队看工地,开高层讨论会,高烧已经退了,但低烧一直在反复。处理完手头最后一份加急文件,他抽空给宋闻璟发过去一条消息。
良久之后,都没有回应。
严具陈身上的衬衫都已经发皱了,下巴都冒出了青茬,整个人都透露出疲惫之感,但显然宋闻璟没有回应这件事让他更加焦躁。
……
孟鹤堂发泄完最后一通之后就抱着人沉沉的睡过去了,东西都没拔出来,甚至都没来得及清理,这药效在一定程度上很耗费精神。
宋闻璟听到耳边均匀的呼吸声之后,忍着痛苦从孟鹤堂的桎梏中把自己的身体拔出来,他轻缓的动作,唯恐惊动这个疯子,直到他弯腰从床上爬下来的时候,终于没有忍住腿软,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然而就在抬头的一瞬间,他发现了床头一闪一闪的亮光。
宋闻璟扣紧了手心,不可置信的从床头拿下那一个小型录制器。
红灯闪烁已经录制了七个小时了,往前返回的画面皆是不堪入目。
宋闻璟双目中的悲戚和绝望有如实质,明明是最不该脱轨的事却偏偏相去十万八千里,让他迷茫又心惊。
他勉强压下心里的恶心,将衣服一点一点的穿好,将录制器牢牢的攥在手心。然而,正当他准备推开卧室门时,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低低的铃声在卧室里回荡着。
正当宋闻璟连忙按下静音的时候,宋闻璟听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
当他猛然转头时,发现孟鹤堂正靠在床上支着头死死地盯着他,鸡皮疙瘩一瞬间遍布了宋闻璟的后背。
铃声还在响着,孟鹤堂先出了声,他的声音已经有些嘶哑了,但却一副十分关心的宋闻璟样子,“怎么了,是谁的电话,怎么不接啊?”
宋闻璟脸色冷如冰霜,是很少示人的冰冷,事已至此,他不愿再理会这个疯子。
孟鹤堂也不生气,他支着头继续低声道,“不再多坐一会吗?”
好像两个人还是好朋友,他这个主人正在跟客人依依惜别。
宋闻璟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提及他手里这个录制器,才发觉出来不对劲。他准转过身来让孟鹤堂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除了这个,还有什么?”
孟鹤堂眨眨眼睛,突然扯开了嘴角,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接着,他又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你过来,我和你说。”
宋闻璟没有动,他牢牢的盯着孟鹤堂这伪装出来的模样,冷笑出声,“孟鹤堂,你不累吗?作出这一副虚伪的样子。”
孟鹤堂歪了歪头,“如果我不伪装,宋闻璟,你会和这样的我成为好朋友吗?”
电话铃声短暂停了一下又继续响起,宋闻璟浑身的气力都提不起来,他只感觉到好累好累,
为什么他要做的事情有这么多阻碍,横生出那么多枝节。
他不再想和孟鹤堂掰扯。如果还有什么别的威胁的话,之后尽管来吧。
孟鹤堂看宋闻璟真的毫不留情的要走,不在意他又搞了什么鬼,他这才慌了神。
如果宋闻璟跟他闹,甚至痛骂他,对他动手,歇斯底里,他都能坦然接受,这让他有自己占据主动权的安全感。但宋闻璟偏偏就是冷漠,冷漠到懒得和他说一句话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才真正让他慌张。
孟鹤堂匆忙下床,一丝不挂的跑到客厅里,幸好门已经被他反锁住了,宋闻璟正靠在门上。
宋闻璟的目光朝他瞥过来,孟鹤堂脸皮就有点遭不住了。眼下他该发的疯发完了,但心里的阴暗因为宋闻璟的漠视却又起来了。
宋闻璟靠在门上缓了缓头晕,“孟鹤堂,你到底要做什么,金钱、权力和地位,这些你都有了。”
我只是一个一无所有的赌徒,你还能从我身上拿到什么呢?
做什么?孟鹤堂听到这个疑问,差点没笑出来,“宋闻璟,你居然问我想做什么?我们明明刚刚才‘做’了不是吗,我想做的就是我们刚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