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严具陈质问他的那一天之后,宋闻璟明显感觉严具陈对他的监管更强了,在公司里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盯着他。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越发奇怪了,老板像侦探,秘书像特工。
即使回去了之后,严具陈也时刻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时时刻刻缠着他,有的时候他去楼下拿点茶叶严具陈都要一惊一乍的,搞得他心态爆炸,割文件袋的频率都低了不少。
尤其是这几天,他抬起头来有的时候就会跟严具陈阴沉沉的目光撞上,那眼神,像是猎手盯着猎物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但更多的时候,严具陈除了在床上多了浪荡的表情外,其他的时候像是在盯着他发呆,让他摸不着头脑,思忖着自己是不是漏了什么马脚,不确定因素问多了,这很大程度上阻碍了他的计划进度,不过好在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严具陈没有发现他给严期暗送消息的事,有了严筑作为吸引火力的活靶子,他和严期也能安全一些。
宋闻璟支着头,暗暗思索着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严筑虽然跟他哥合作不太行,但给严具陈找麻烦那真是一流的,有的时候他都能看到严具陈被气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的情形,着实让他舒心的不少。
严具陈已经将严筑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这反倒降低了他对严期的攻击力。夹缝中生存的严期在宋闻璟的帮助下,又有了严老头子的一些暗中授意,很快就从部门经理升至副总监,实现了从中管层到高管层的跨越。
当时分配职位的时候,严老头子给的指标是兄弟两个一个在中管层,一个在高管层。严具陈应下来后却耍了个心眼,将懒散的严筑安排到了高管层,而严期只做了一个部门经理。
现在严期凭借自己的本事升上来了,严老头子竟然还有几分欣慰。因为在他播下去的那么多种里面,终于不止严具陈这一个苗子有成长的潜质了,严七铸这些年虽然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可脑子还没完全被蛀完,残留了一点年轻时候的纵横之略。
这些年他也看着呢,能被严具陈那小子轻轻松松就解决了废柴自然是吸引不了他的注意力的,唯一能从严具陈手里过了两招的也就这一对兄弟了。
人老了总是愿意回忆往事,有的时候严七铸躺在病床上回忆起自己年轻时候的那些风流往事,还是忍不住抚膝长叹,唏嘘一声岁月不饶人。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他那一堆一堆的情人大多他已经都记不清长什么样怎么了。
不过,也有真正让他动过情的。当年,他刚刚和顾家大小姐有了一个孩子,也算彻底稳住了他的地位。那时,他也才三十出头,正是意气风发春风得意的时候,是一次去温州出差的时候,碰见的那个让他短暂心动过的女人。
那个女人叫温想,是一个书店的售货员,刚刚二十出头,正是青涩又纯真的年纪,正是可以轻易的交付出自己的真心的年纪。
没多久,他们就双双坠入爱河了。那个时候,来自一位怀春少女的仰慕总是可以轻易的满足一个将要步入中年的男人的征服欲和控制欲。
当然,青春美丽凹凸有致的肉体,没有岁月和生育留下的疮疤,也可以轻易的勾起和满足他的性欲,让他肆意在那具青春的肉体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可出差终究是要回去的,虽然不舍,他也没办法,那边的滔天的富贵,他废了好大劲求来的,可是万万割舍不得的啊。有了这个女人,他还怎么在他那位岳父那里扮演好女婿。
当然,最轻松的甩掉这个女人的方法就是坦白一切喽,他深谙此道。都不用他用钱打发,女人该死的自尊心会让她们视为自己被欺骗,所以急急的掩埋起这段过往。
当时两人相处了三个多月,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他也有点不舍得,所以十分婉转迂回的把这段婚外情描述成一段控制不住动心的随心之作。现在,他不愿意继续耽搁她了,他想明白了,所以,沉痛之下,他决定放手。作为这段满意的出差之旅的附赠品,温想在这一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还是让他很满意的,所以他大方的准备了十万块钱,作为补偿。
直到这里,一切还都正常,一如往常的女人苍白的脸色映在他无动于衷的眼睛里。然后,他就看到自己的面前被推过来一张B超单子。
孕期七周半。
那一刻,他的脸色比温想还苍白,失去了他淡定从容的伪装。
温想信奉基督教,不能堕胎。不知怎么的,他当年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还真的留下了这个孩子。或许,他对眼前这个清新秀丽的女人还是留有感情的,那感情比他想的要深得多。书店门口躲雨的那一天,外面是滂沱的雨声,一个穿格子衬衫的南方女孩捧着一个一次性纸杯,递给了他,里面是热腾腾的姜茶。
这温暖给了他一刹那的感动,所以,顺着现成的理由,他抓住了这感动,并把温想偷偷安置在了海城的郊区。
孕期他很少去看她,因为怀了孕的女人都是一个样子的,他因为要做模范丈夫已经见过一回了。
浮肿,变形,发胖。
孕期的女人简直可怕的要命,而且脾气也不好,他可没理由再遭一次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