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攸之整个人都僵住,在那个男人寒意如冰的注视下,连他的心尖都在发颤。
两个人之间的空气都似乎凝固了起来,却又好像随时都能卷起一场可怖的风暴。
被那样的眼光审视,于言攸之而言不亚于是凌迟的痛苦,他眉心皱起,无比疲惫地沙哑低问,“你在那里站了多久?”
李承淮抿着唇沉默了很久,接着用生硬的声音答道,”在你问要陪那个人多久的时候。“
“所以你都已经听到了,”言攸之垂下眸子淡淡答复,他无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觉,仿佛有另外一个自己继续用平静到淡漠的声音说,“我需要一笔钱。”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要?!”李承淮被他这句话气得咬牙切齿,他手上的食材啪地一声全砸在地上,一双拳头握得死死,就连眼睛里都仿佛因为怒意而泛起骇人的血红,”你宁愿陪别人睡,都不肯跟我开口?!言攸之,你可真是太高傲,太厉害了!“
这几句话跟刀子捅在他心口上没什么区别!即使刚才被向丞羞辱得浑身发抖,可也比不上此刻,李承淮的这几句话……
“不关你的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低沉沙哑似乎每个字都是破碎的,那眼尾也已经泛红,“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没有关系?”男人明显因为这句撇清关系的话而爆发了所有的怒火,他大步走过去一把钳住言攸之的手腕,力道大得仿佛要将那手骨都全部捏断!
言攸之的眉心因痛楚而拧紧,可他紧抿着苍白的唇一声未吭!曾经李承淮有多喜欢他这么隐忍的模样,现在就有多憎恨!在明白他宁愿去陪别的男人睡,都不肯跟自己低头的这一刻,他恨不得掐死他!
“言攸之,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难道这段时间我对你所做的一切,所有的忍耐,你都根本看不到?!”
言攸之心弦震颤,刹那间在他的面容上显露出了极其痛苦的神情,“我……”
还没有说出口,脑海里,就只剩下那张报纸里的几个大字。
言攸之浑身一僵,尖锐的痛楚不断切割着他的灵魂。而后,他那没了平稳的声线里带着无奈的叹息,将所有几欲出口的话都咽了下去。
“放我走吧,”褪去了曾经的锐利和冷静,他几乎是示弱地低沉着嗓音,“你我都明白,我们继续下去根本没有结果。”
而且,你已经要和别人订婚了。
这句话言攸之没有说出口,可他的眼眸低低垂着,努力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下来。
只因如此,他浑然没有看到,李承淮被他这句话伤得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没有结果?”
重复着这几个字,几乎所有的血液都在倒流,空气变成了令人窒息的海浪,排山倒海地叫嚣着将他淹没。在那一刻,言攸之那张被他刻在魂魄里的面容,都陡然变成陌生,无法辨识。
明明这些日子里,他们几乎形影不离,每个夜里他都抱着这个人入睡,即使想要他想到发疯,可都努力忍耐着,想等他心甘情愿的那一天——他以为自己在慢慢打开言攸之的心,融入他的生命里,可现在才明白,自大狂妄的一直都是自己!
言攸之根本没打算和自己在一起,更没想过和他有未来!他用几个字就轻而易举将所有的努力推翻,那些历历在目的温情,全都在这样的冷漠处理里化为齑粉!
“或许是我做错了,”阴冷的声音从那锋利的薄唇里溢出来,“我不该慢慢来,而是应该像那些人一样,什么都不顾忌地直接占有你!”
无形的巨大压迫感随着那身影扑面而来,言攸之的额前沁出了冰冷的汗滴,他明明下意识想要逃,却在那样阴鸷的目光里被压制到无法动弹!
“言攸之,你就是这么软硬不吃,就算我有着无限的耐心,也绝对换不来你回头看我一眼,是不是?”
还未等言攸之回答,李承淮就低低笑了出来,“我该谢谢你让我清醒得这么快,让我明白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白费力气!想让你不由自主爱上我,根本就是妄想!“
说完这句话,他再次抬头时,眼眸中已经是死水般的平静,深黑的瞳仁里不见一丝明亮,如乌云笼罩下的冰冷海面,随时都准备打破那份死寂,掀起可怖的怒澜!
而在这样的注视里,言攸之甚至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心脏被什么紧紧攥住,接着狠狠碾碎……
他从没见过这个状态的李承淮……就在今天清晨,他才被面前的男人带着坏笑地吻醒,那双深邃眸子里总是闪烁着光华,盯着自己时霸道又执着,一个眼神就似乎能将灵魂都融化。而现在……
平静冰冷的注视,全然淡漠的语调,抬手过来抚摸脸颊的手更是如同寒冰,让冰凉战栗从脊背猛烈窜升……
言攸之浑身僵硬着,在试图转开脸躲避对方的触碰时却被那只大掌狠狠钳住下颌,“碰你一下都要躲,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言攸之没说话,可他觉得对方的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的下颌捏碎,痛楚让他拧紧了眉心,隐忍的神情和那带着冷汗的额角,无一不在昭示着拒绝。
而这些又怎么可能逃过男人的眼睛。李承淮的眼眸愈发晦暗,他沉默着端详言攸之那张显露出几分难忍脆弱的脸,接着骤然绽放出一个极其美丽、却无比凛冽的轻笑,“没关系,剩下的时间,我会让你习惯我的触碰。”
月上梢头,当一片轻云随着夜里寒风飘远后,那冰冷的月光便洒入了原本昏暗的室内。本该干净整洁的客厅里一片狼藉,东西破碎散落,但凡会被移动的东西都因撞击和冲突而离开了原本固定的位置。碎掉的玻璃和瓷器更是满地都是,整个客厅如同被暴风席卷过,没有一件东西是完好的。
被强悍男人暴力压制在地上的清俊青年脸色苍白,他嘴角和额头都挂了彩,原本规规整整的衣服更是被扯得乱七八糟,而跨坐在他身上钳着他双手死死摁着的那个男人,目光森冷,嘴角带血,对于压制那虚弱无力的挣扎简直游刃有余,他扯出一个冰冷的轻嘲低笑,“我劝你别再乱动,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言攸之的腹部都是一阵阵疼痛,那是之前两个人打架时他被这个男人狠狠揍的。那一拳几乎将他所有的力气都卸了下去,只一瞬间就让他疼得两眼发黑冷汗津津,就算他还想挣扎,也再凝不起一点力道。
而男人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他脸上的伤,来回的巡视里只有平静和冰冷,“真是不好意思,我伤到你了。”说着道歉的话,实际连嘴角都带着讥诮的嘲弄。
言攸之躺在他身下,知道再挣扎已经毫无意义,索性保持了一丝平静自若,他哑着嗓子道,“别忘了你嘴角的伤是我打的。”
“言哥,你的身手退步了,这才几个回合你就被我伤成这样。”他微微俯身,锐利的视线宛如利刃,死死盯着言攸之的脸,“是不是很痛,那一拳下去,我可没有留情。”
话音一落,他竟然故意腾出一只手,使劲去按了按言攸之受伤的腹部。
“唔…………”沉闷的低哼一声,言攸之额角的冷汗低落下来,他原还想休息几秒鼓足力气反抗,可没想到对方这样的举动,让他痛得恨不得蜷缩起来!
“很痛吧言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承淮的眼眸里有着寒潭的寂静,“没办法,我知道你有几斤几两,但凡心软一点不下狠手,估计躺在地上的人就是我了吧。”
修狭的墨色眸子里透出令人心悸的寒光,“然后言哥就会跑去向丞那里,乖乖脱掉所有的衣服,张开双腿给他操——我怎么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呢,嗯?”
他俯身下去,优雅的姿态里满是令人不适的侵略和霸道,接着那冰冷的嘴唇含住言攸之柔软圆润的耳垂,轻轻噬咬了一下。
言攸之那里很敏感,被他舔弄几下就涨红如血,他不适地侧头想要躲开,却让男人的唇舌下滑,直接落在了他苍白纤细的颈子上。
那里光洁一片,在这样森冷的月光下仿若比玉还要通透。李承淮的唇瓣轻轻触碰一下就感受到言攸之脉搏的剧烈跳动,他低低笑了一声,接着毫不犹豫地用尖锐的牙齿狠狠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