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陶绪兮,自认是萧泞疏的竹马,虽然他从来不会承认,只把我当对头,尽管这个“对头”时间当得也不长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比较严苛的家庭环境里,父母都是公司的企业高管,在他们的社交圈子里,孩子就成为了他们攀比的手段,他们很是注重面子,不允许因为我的任何缺点导致他们失了面子,丢了里子
所以,他们命令我任何事都要做到最好,那些课程对我来说明明是那样无用,但他们依旧跟风,跟着所谓大流趋势的起跑线
他们对我的任何失误都不能容忍,他们总能找到对我最不利的理由,然后开始奚落,讽刺,质问
在这样强压的环境里,我逐渐意识到了自己的不正常,有时候我会莫名的看着母亲正在在拿刀切的番茄,被倒进榨汁机里,我看着被搅成猩红的浓稠汁水,我竟然看得兴奋了
我有时候会好奇阳台的栏杆能否支撑的住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看着在阳台躺着午睡的父亲,一个危险的想法稍纵即逝
父亲经常抽烟,味道很是难闻,我很不舒服,每次看到香烟尾部在父亲深吸一口而冒出的点点火花,我都想把它扎到一个镂空洞里,或许是耳道,或许是鼻孔,又或许是眼睛,哪里都可以作为烟灰缸
一开始我以为任何家庭都是这个样子的,古板,教条,严苛,至于有没有跟自己一样想法孩子,我不知道,大概不会很多吧
我不知道是环境导致了基因的变态,还是我本来就带着这样的劣根性,但至少,我知道那些想法暂时不能实行
所以,我开始逼迫自己学习,强制自己做到最好,守着规矩和条框,如同亲自将绳子紧缚住自己,我想要以此来遏制住我病态的思想,控制住自己的言行,在这个过程中,我竟然感受到了快感
是的,难以描述的快感,所以后来,我只要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我就强逼着自己去学习,去运动,去下棋,我越来越疯狂,我去做着一切有硬性规定的活动,明明是大众叫苦不堪的日常,对我来说却是唯一可以禁锢自己的方式,而我,也开始上瘾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内心的阴暗被身体的光明所覆盖,一个光鲜的表面却藏着扭曲的思想,我骗到了所有人,亲人,朋友,老师,这样的感觉让我兴奋,而在未来的某一天,心底的撒旦是否会挣脱牢笼,他们的水深火热是否终将到来,我惶恐不安却又期待着,只要一想到他们眼中那惊恐大过于慌乱的神情,我就开始热血沸腾
但目前,我不能暴露,一点也不能,父亲母亲看着我“努力上进”的模样,心里更是满意,对外人总会流露出漫不经心的自得,仿佛我是他们做出来最完美的艺术品,我讨厌他们以我自矜,我开始想从他们的脸上看到落败,失意,焦虑
计划还没开始,意外发生了
一个家庭搬到了对面,和我们成为了邻居,我看着他们虚伪的寒暄,父亲母亲装出的和善,心里只剩下嘲讽,既然能装,那就装一辈子啊,凭什么对我尽是丑恶的嘴脸,我不甘心
他们越是这样,我越是想撕掉他们此刻温和的脸皮,毕竟只有最真实的肌肉牵拉才能展现出最真实的情绪,不是吗
他们有个孩子,叫萧泞疏,性格和我大相径庭,性格跳脱,经常出其不意,没有和我一样的阴鸷,相反,心思全写在脸上,我不能理解
我坐井观天,认为所有家庭都是于我这般,却不知道井外是莺飞草长,水天一色
这更是激起了内心的不平衡,凭什么,他会活得那么好,而我,却独处在这囚笼,我羡慕他,于是我开始接近他,可是我们总隔着一道无形的单面镜,我出不去,他看不见
所以我经常会看着他,因为他身上总有一种特质会莫名的吸引到我,我不知道那是什么,观察着他的时候,他尽管很不自然,还是没有说什么,甚至会把他正在研究的魔方,积木等等给我,然后再自己一个人发着呆
这样的操作我很不解,为什么这么做,我弄不懂他,可没过多久,他的注意力又会被新的代替,感觉他不在乎它们的归属,或者是已经淡了曾经的热衷
从羡慕到渴望,由渴望到希冀,明明是一个深处地狱的人,却遇到了不属于自己那可以通往地面的阶梯,以和他共存于同一个时空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