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数从床上醒来，发现自己哪哪都痛，像被人打了一顿，他挣扎着起床，手扶着楼梯缓缓下楼，刚转过楼梯口，便和厨房内，系着围裙的方棠对上了眼。
少年不似昨天那样怕他，看见陈数的目光，也不再躲躲闪闪，甚至有些热情过头……他露出笑脸，甜腻地朝陈数打招呼，“陈数哥，要吃早餐吗？”
怎么转性子了？
陈数皱眉，扶住楼梯的手紧了紧，酸软的腿脚挪动了一下，哪知道没撑住力，突然踩空，身体直直下落，眼见要跌在地上，却被赶来的方棠牢牢接住，抱在怀中。
“陈数哥，没事吧，你脸色好差，我扶你过去。”没给陈数拒绝余地，方棠便搀扶着陈数，坐在餐桌旁。
情敌对自己这样热情，陈数嘴角一抽，这让他作为恶毒白月光的处境变得很尴尬。
陈数强撑着背，把身体挺直，有些犹豫地开口，“你……不知道我很讨厌你吗？”
“陈数哥！听说你喜欢吃吞拿鱼滑蛋，我今早有做，你要尝尝吗？”方棠忽视陈数说的话，把桌上的三明治推到他面前，一脸期待地等待着品尝。
“……”
金色的面包散发出浓浓的蛋香和鱼香，从昨晚就没吃东西的陈数咽了咽口水，果断选择无视了两人之间的身份，拿起刀叉大快朵颐。
看着陈数低头吃东西都模样，方棠用手撑着脸颊笑眯眯问道，“陈数哥，我做的三明治合你胃口吗？”
陈数愣了一下，尴尬地抬起头，装模作样地咳嗽了几声，红着脸点评道，“还，还不错……”
得到陈数的夸奖，方棠的眼睛猛地亮了起来，把脸靠得更近了，语气变得黏黏糊糊的，“那我每天都这样，做吞拿鱼滑蛋给你吃，可以吗？”
方棠的声音软软的，带属于少年特有的青涩感，飘进陈数耳朵里，让他原本苍白的脸，都变得滚烫起来。
这张和自己相似的脸，慢慢地越凑越近，陈数觉得周围空气都变得稀薄，连呼吸都忘记了。
“你们在干嘛！？”
楼梯口传来男人的不合时宜的声音，把两人暧昧的气氛搅得稀碎。
陈数转头看去，便见顾然一脸铁青地盯着他俩。
“吃，吃早餐呢。”陈数身下的手悄悄把方棠推开，模棱两可地朝男人解释，他属于情绪特别上脸的那种人，不仅是耳朵，现在整张脸都红成一片。
顾然面露狐疑，公文包被不自然地捏出许多褶皱，眼精疑神疑鬼地在陈数和方棠之间来回视察，想要探出个明白。
“顾然表哥，快下楼吃早餐吧。”看着远离自己的陈数，方棠有些失落，抓起剩下的面包，一边粗鲁地涂起牛油果酱，一边朝顾然喊道。
“顾然表哥？”顾然放下公文包，坐在两人对面，眉头紧皱，这个称呼实在太陌生了，以至于他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三明治，一口咬了下去，然后猛地吐了出来，剧烈的呕吐动作，把脖子上的青筋完全突现出。
“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不吃鱼的吗！！”
顾然手搭在椅子上，整个人着弯腰扯嗓子朝方棠怒喊道，“还不快给我拿水来！满嘴的鱼腥味，恶心死了！”
陈数转头看向方棠，少年面无表情，冷漠地将桌上的牛奶推向男人，转头将手中切下的吞拿鱼放进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