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小年,”纪小连突然怒吼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检讨自己,你说,我们三个女孩子中,庆有哥对谁最好?”
“一样的,庆有哥对谁都最好,若说一定要分出来,我觉得他对你是最好的,我看见他很关心你,看你的眼神也不一样。”年小年说得理直气壮,这就是她真实的感受
李庆有闭上了眼睛,那表情充满了绝望。
“呵!年小年,你的心都被狗给吃了吧,我们十三岁那年,你生病了,孤儿院离医院太远,我们没有钱坐公车,院长又不在家,是谁背着你走了十几里路去医院,又是谁跪在医生面前磕头磕到额头流血,才求得医生不收费也给你看了病。”
纪小连的话将年小年心底里最隐秘,最酸涩,也是最感动的记忆,狠厉地挖出来,如放电影般一幕幕呈现在眼前。
这些记忆,有美好,有苦涩,有感动,有悲怆,可不管是什么,那些年受得苦比乐多,那些记忆被冠上了沉重的躯壳,彼此心里一辈子都记着大家的好,可平时谁都不愿去触碰那些回忆,因为一旦触碰,就会控制不住的心痛,每一次大家聊起过去,都会哭得昏天地黑!
今天,可以说纪小连豁出去了,她要将过去的经历血淋淋地撕开,让年小年重新感受一下,他们的庆有哥到底对谁是最好的,庆有哥的心,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感受到。
“小时候,还有一次,孤儿院的资金都完了,院长手上没有钱了,我们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庆有哥心疼你身体不好,把自己一天分到的一个馒头都给你了,而他自己半夜饿得在c上打滚,实在挺不住了,他便学电视新闻里演的那个吃土的奇人异事,也跑到院子里……去抓了一把土吃……”说到这里,纪小连的声音颤抖了起,眼泪再次涌下,说不下去了。
她缓了口气,继续说:“这事被我看见了,我想把这件事情告诉你,他却逼着我发誓,说如果我把这件事告诉你了,他就再也不当我是妹妹了,再也不理我了,所以我忍住了,第二天,院长出去找钱了,你仗着庆有哥疼你,就总在庆有哥面前撒娇说你饿,庆有哥被逼无奈,跑到孤儿院门口的包子铺给你偷了两个包子,你吃了包子不饿了,高兴了,可后来包子铺的老板发现了这事,让店里的伙计狠狠打了庆有哥一顿,他的右手手臂都骨折了……呜……院长发现他受伤了,问他怎么回事,他不敢说他去偷东西了,便撒谎说跟别人打架了,院长听了很生气,于是,那晚,庆有哥忍受着骨折的痛……还被罚跪了一夜……呜……。” 纪小连说到这里,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而年小年张着嘴巴,目瞪口呆得仿佛傻了一般,那些有关庆有哥不明原因受伤的记忆,如破闸的洪水汹涌而来……
只是,这些真相,似乎太残忍了点,就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尖刀,一刀一刀残酷地扎在年小年的心上,痛得她,连流泪都忘记了,因为流泪,已不足以表达出她此刻痛彻心扉的愧疚之情。
“还有……”纪小连擦了擦眼泪继续激愤地说。
还有?年小年甚至于露出了恐惧的眼神,到底,她欠了庆有哥多少?
“不要说了小连。”李庆有突然开口了,只是语气中一点生气都没有,让人听了都是冷的。
“不,我要说完,今天我要把所有的事都告诉小年,否则,对庆有哥你太不公平了。
梁智庸垂眸静静地听着,就算是男人,他都有点被李庆有的故事触动了。
夜镇南却一脸纠结,他真的好怕,好怕……那些年小年人生里没有他的记忆,全部被李庆有感人至深的付出占据着,而这些记忆,必然会影响他和年小年之间的感情唯一性……
“一直以来庆有哥都最喜欢你,这种喜欢随着年龄的增长,从亲情演变成了男女之情,十八岁成人礼那天,庆有哥把自己打工赚来的第一笔钱买了一朵玫瑰,他打算等你放学的时候对你表白,告诉你,他,喜欢你……”
“可是,那天,你却与陈耀辉手拉手的回来了,你还告诉庆有哥,你终于跟自己暗恋了两年的男孩子交往了,你觉得好幸福。”
“庆有哥看着你幸福的笑脸,忍下了心里上的巨痛,为了掩饰对你的感情,他将那朵玫瑰……送给了我,你看见我收到了庆有哥的,便以为庆有哥喜欢我,你却不知道,庆有哥跟我说,他觉得那个陈耀辉更高大帅气,家庭条件又好,你跟了那样的男人会比跟着他幸福,所以,他甘愿默默地……爱着你!”
“后来,你说要跟陈耀辉私奔,庆有哥的心,痛得要撕裂了,却没有说一句挽留你的话,因为他觉得,你等了陈耀辉三年,那份爱一定是深入蚀骨的,反正你也不会选择他,他又何必说出那样的话给你压力呢?于是,他连夜叠了一千个代表祝福的幸运星,作为礼物送给你,他说,这也许是他能为你做得最后一件事了。”
“可没想到,你竟然没有走成,当我跟他说你没走的时候,你不知道他有多开心,以为自己这一次……或许会有机会,可是没多久却得知,你竟然好像在一瞬间爱上了另一个男人……夜镇南!”
“这样大喜大悲的刺激对于一般的男人可能会疯癫,可庆有哥在面对你的事情上,仿佛是打击受得太多了,已经有了足够的免疫力,他再次忍下一切的痛苦,在你面前仍然装出一副好哥哥的样子,为了不让你产生怀疑,造成心理负担,或者是……害怕跟你连兄妹都做不成,他有意在你面前对我格外好,甚至露出有些爱媚的眼神,这就是为什么你会觉得庆有哥对我最好的原因!年小年,你说,你怎么就一点也感觉不到庆有哥……他的良苦用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