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年小年点了点头,深深叹了口气说:“早上,她来找我看病的时候,我见她脸色非常不好,便建议她去做一个全身检查,如果没有什么器质性病症我再给她扎针,可她不同意,还苦求我说,她家里很穷,舍不得检查费,凭经验,她说她只是受了风寒,每一次都是放放血就好了,我上手一摸,确实诊断出她的风寒很重,所以,一时心软就没有逼她去做检查,可没想到,针扎上不到五分钟她就突然休克了,我赶紧把针拔下来,没到十分钟,她就……”
中年男人听到这里,又激动了起来,他伸手指着年小年的脸,双目赤红,仿佛恨不得上来撕了她,“就是你把我老婆扎死的,我老婆扎了一辈子的针都没有出事,你一扎,她就死了,你还我老婆的命来。”
他说着就要朝年小年扑来,年小年吓得朝夜镇南身后躲,夜镇南冲着那位死者的儿子大喊一声:“不想让他也出事,就看住他。”
年轻人立刻抱住自己的爸爸:“爸爸,你冷静点,妈妈已经死了,你要是再出事,我可怎么办呀?”
“儿子……我舍不得你妈妈呀!”
“爸,我知道你难过,事已至此,我们还是交给警察来处理吧。”
“啊……”中年男人痛哭着瘫倒在了地上,“老天啊,你太不公平了。”
看着他们悲伤的样子,年小年心里也更加难过,可是此刻,她的精神也坍塌了,没有了一点主意。
“喂,新城警察局吗?我是夜镇南,叫你们钟尤嘉警官带人来仁惠医院,记得带上法医,要验尸。”
挂上电话,夜镇南对那对父子说:“我已经打电话报了警,待会警察会带着法医来验尸,到时候就会明确死因,等结果出来,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承担,不是我们的责任也别想赖到我们身上。”
他说得义正严明,也颇为客观,因此没有人提出异议。
不一会儿,钟尤嘉带着警队和法医来了。
为了避嫌,兄弟俩只是有一个眼神的交流,钟尤嘉就带着警员进入了存放死者的诊室。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法医们出来。
当着夜镇南的面,法医对钟尤嘉汇报说:“死者死于急性肾衰竭。”
钟尤嘉看了一眼报告资料:“那跟扎针有关系吗?”
年小年抓着夜镇南大掌的小手又紧了几分,夜镇南感觉到,她的小手一直在往外冒冷汗,他只有不停地搓着她的手背,希望能给她一些安慰。
那对父子也瞪大了眼睛,竖起耳朵听着法医的报告。
“嗯,这个不能说跟扎针一点关系都没有。”
一听这话,年小年的身子立刻颓废地瘫了下去,浑身又开始不住地颤抖。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老婆一定是被她扎死的,警察先生你们赶快抓她,应该枪毙了她。”那中年男人又激动了起来,他的儿子死死抱着他。
“说的什么屁话,赶紧把报告说清楚,什么叫不能说跟扎针一点关系都没有,法医可以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吗?是不是太有欠专业了?”一看年小年吓成那个样子,夜镇南的心就一阵揪疼。
“没错,王法医,请给我们一份准确的汇报,不要这种有歧义的结果。”钟尤嘉义正言辞的下达命令。
“是,钟警官,我错了,是这样的,我们在给死者验尸的时候发现,死者生前一直就有肾衰竭的毛病,今早应该是急性发作了,如果能够及时到肾病科救治,能够挽回生命的可能性很大,而她选择了扎针救治,这便成了背道而驰,如果没有扎针,也许她死得没那么快,扎了针后,她的血液循环加快,那原本的肾出血,便加大也加速了出血量,所以患者才会扎针后几分钟内便死亡了。”
“这么说,她一直就有肾衰竭的毛病,肾衰竭本身就很危险,只是小年倒霉碰上了而已。”夜镇南表情森严地分析着。
“可以这么说。”法医给出肯定的答复。
年小年看了眼夜镇南,似在用眼神询问他这样的检验结果自己到底有没有罪?夜镇南拍了拍她的手背,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她咽了下口水,垂下眸子,虽然心里还是紧张的不行,却能放心的把一切都交给这个男人来处理了。
这个男人,每时每刻都能给她带来安心的感觉,尤其是在这样特殊的时刻,在她茫然、慌乱没有主心骨的时候,尤为显出他不可或缺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