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莲解决完孩子的事情回到楼上,意识到自己不只是跟丈夫一个人在战斗,还有公公。
陆显彰这个孩子无意识的一句话,让张玉莲明白,外面那个女人生下这个私生子,是得到了老爷子的支持。
张玉莲去质问了老爷子和丈夫,心里有恨意在增加,再忍不住:“你们陆家这样做是不是在欺负人,我婚后就当做我没有过这个丈夫,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越来越像陌生人一样,这些我不计较,没有丈夫我活的更轻松了。但是我父亲刚死,你们陆家人就把私生子带了回来伺候着养着,等哪一天是不是还要把孩子的妈妈接过来住着?”
公公给儿媳的答复是:“陆家需要男丁,玉莲,爸盼孙子的心情你应该理解。你爸在世不也是盼了一辈子儿子?若有儿子,现在儿子是什么级别干部?你爸老了之前一定安排好儿子。多口人多点人脉,你爸至于今年落得个墙倒众人推的下场?爸不能把生孙子的希望全寄托在儿媳你一人身上,显彰那小子的妈妈怀了,当然要生。”
这话等于在侮辱说,万一你生不出儿子怎么办?
张玉莲那天气哭了,嫁到陆家受尽委屈却是第一次被气哭。
婆婆还好,在陆家一直也说不上话,陆家男人歧视女人,从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公公是,丈夫也是。公公四十多岁时,家里来了客人女人居然是规定不能上桌的。公公这个人尤其不讲道理,蛮横,公公的聪明张玉莲觉得都不能叫做精明,只能叫做歪心思多。歪心思多,再为人严谨只图自己利益,那这种人就太可怕了。
没过多久,张玉莲听说陆显彰的妈妈去世了。
在陆家,陆显彰和陆存遇这两个孩子的矛盾变得更深,陆显彰那孩子似乎就记住了一个事情,妈妈死了,是被这个女人和她儿子害死的,不知道是怎么害死的,但妈妈死了就是这对母子的错。
张玉莲后悔自己当初总把孩子往娘家带,招来公公的不满。
从小陆存遇就跟爷爷不是很亲近,等到能表达亲近的年龄,却被爷爷偏心对待,爷爷只宠着那个想见就立刻能被送到面前的私生子孙子。
张玉莲觉得如果公公是个公道的长辈,两个孙子都不能演变的越来越恨对方,视对方为眼中钉。一个明着欺负弟弟,言语肮脏,一个暗下决心长大后要亲手废了这个哥哥。
这些往事陆存遇听到母亲说过,母亲每次心情不好都会跟嫁去远方的姐姐电話聊天,抑郁的那个阶段,电話打的最多,变得也不记得要避讳儿子。
陆存遇听全了,心里记着。
母亲后来摔的昏迷不醒,没人知道母亲究竟是不是抑郁症自杀,只有母亲醒了才能说出真相。如果真的是有人害了母亲,他大概可以猜得出是谁干的,母亲若不是自杀,就一定存在父亲包庇别人掩饰真相这回事。他心里一直介怀,因此和陆显彰永远不可能一笑泯恩仇,即使是一个父亲的兄弟。
陆存遇曾告诉过昏迷的母亲:儿子小时候无知不懂轻重而说的话竟然实现了,亲手废了那个骂我小杂种的哥哥一双腿。
江曼跟陆存遇离开医院以后,去了公司,他去忙公事,但是要先赴顾楷的约,谈一些男人事业上的话题,帮顾楷参谋参谋。
江曼去买了一
些东西,给小表弟的,让陆存遇帮忙带过去,心想这个周末要把小表弟接回家住两晚,总是打扰别人不好。
顾楷通过陆存遇的口对江曼讲过,有意认小表弟做干儿子。
江曼还没有考虑好,顾楷不是玩笑的认个干儿子,是有收养的意思。
陆存遇过去,江曼都怀疑顾楷他们两个是不是又要谈起小表弟的事?
下午,陆存遇和顾楷去打高尔夫。
顾楷讲完公事,跟陆存遇商议了可行性,接着问他:“如果没记错,下个星期一是你生日了,怎么过?”
陆存遇扯动嘴角,不言不语。
顾楷挥杆,又问:“存遇,江曼知道你过生日吗?”
这倒问住了陆存遇,他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皱眉:“我不知道她知不知道。”
“我帮你通知一声?”顾楷调笑。
陆存遇摇头,这太丢人了,女朋友怎么会不记得男朋友的生日,况且江曼看过了他的身份证件,上面有生日的日期。
“她应该知道。”陆存遇改口,这样说似乎很有面子。
“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你娶了她,我认干儿子大概也有望了。”顾楷真喜欢那个小表弟,孩子缺父母爱,没办法,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关心照顾他自认都能给。不一定非要是父子的相处模式,朋友一样,哥们一样,这些跟孩子相处的模式都不错。
陆存遇撂下杆,转身拿起了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了上,抽了一口坐下望着天空吐出烟雾道:“还没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