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甄刚要去开车门,小家伙突然抢先一步,把后座车门打开,然后弯着那双桃眼说,“女士请先上车。”
夏明甄没动,逗弄着他,戳了戳他的脸蛋,“小绅士,还知道给女士开车门呢。”
“我的中文名字叫宁锦丞,你可以叫我小锦。”小孩站得端正,挺直着小小的背脊,面颊隐隐泛着潮红,细声细语地说,“是池叔经常跟我说,要be-a-gentleman。”
这时池景灏走过来,恰好听到锦丞说这一句,沉静的一双眼睛望过来,恰好对上夏明甄。
她心想道,怪不得小正太这么会撩妹,原来是身边有个会更会撩的榜样在呢。
不过,她还是有些好奇池景灏和这小孩的关系。说是私生子,可一大一小外表长得又不是很像,而且孩子也叫他池叔。
有些话不好当孩子面问,夏明甄只好把诸多问题憋在心里,等到了家再审他。
这一折腾已经接近午夜,他们回到池景灏的别墅,小家伙一路都没有松开夏明甄的手。
把他安置在客房,池景灏便去客厅打电话,夏明甄帮宁锦丞把行李拿出来,一边说,“你池叔应该是在给你家人打电话报平安,你一个人突然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你家人一定担心坏了。”
宁锦丞将西装外套脱掉,规规整整地叠好放在床下的脚踏上,然后站在蹲着的夏明甄身边,穿着大号脱鞋的小脚不安地相互蹭了蹭。
很久,他才闷声开了口,“我没有家人。”
夏明甄的动作一顿,樱唇轻启,抬头徐徐看向他。
宁锦丞忽而咧了咧嘴,无所谓地笑着,可眼睛里面分明像是要哭出来。
“池叔说,我爸妈去了另一个世界。在法国,只有我一个人,不过还有保姆陪着我。”小家伙抿了抿唇,这动作倒是很像池景灏,他又说,“池叔以为我不懂,其实我都知道,我爸妈死了,我不能再见到他们了,池叔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说完,宁锦丞忽而深情的望着她,“但是现在我遇见了你,这是上帝给我的最好的安排。”
夏明甄心情复杂地望着宁锦丞,小孩的心思果然都是敏感纤细的,即便池景灏安排了最好的谎言给他,但很多事情他还是都能有所感觉的。一想到别的孩子都能在家长的羽翼下成长,而宁锦丞却只能和保姆呆在异乡,夏明甄心里就一阵揪心的疼。
她的童年并不算美好,所以对宁锦丞的生活,也算是某一种意义上的感同身受吧。
夏明甄转身面对他,疼惜地把瘦小的身体紧紧地收在怀里。也许正是一个人在国外生活造就了他的独立,所以他才能从那么远的地方飞到中国。可是这种独立,又偏偏让人那么心疼。
宁锦丞被夏明甄抱在怀里,脸贴着她柔软的胸口,不禁耳根滚烫,不好意思地问她,“亲爱的,我们发展到这一步,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夏明甄:“......”
夏明甄把浴缸放满水,让宁锦丞先洗个澡,她第一次做小孩的保姆,没想到还挺得心应手的。
趁宁锦丞洗澡的时候,夏明甄在客厅找到了正在抽烟的男人,黑色立领的衬衣,黑色的西装裤,长身玉立,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却充满了沉默的魅力。
她默默地走到他的身边,偏着头,眼睛落在他英挺成熟的五官线条,“小锦,不是你的孩子吗?”
池景灏将口中的烟抽走,望向她,深邃的眼底有一抹幽暗的光波一闪而逝。须臾间,他又目光深远的望向窗外,低低地开口,“我们长得很像?”
夏明甄老实地摇头,“不像。我只是随口问问。”
“他是我好友的遗腹子,他们去世的时候锦丞才刚两岁,家里没有什么亲人,我就找律师把监护权要了过来。”
夏明甄想到什么,恍然大悟道,“所以这几年你时不时往法国跑,就是去看小锦?”
“嗯。”男人的嗓音淡淡的。
夏明甄对池景灏有些刮目相看,她总认为池景灏不是同情心泛滥的男人,甚至,脾气也不算很好。放在之前,她时无论如何都不会把收养孤儿这种事,和这个冷情冷性的男人联系到一起的。
可是现在,她却对他有了全新的认识。
“小孩子怕孤单,你不能永远都把他一个人放在国外。既然他都跑过来了,不如,让他在南城和我们一起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