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了?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丝从心底里散发出来的暴戾,不断地张牙舞爪地冲他叫嚣着要出去,要毁掉眼前一切令他看不顺眼的人,要砸掉所有看不顺眼的东西…
他还没来得及察觉,那丝戾气急剧扩散开来,很快控制住了他。
这…是怨阵的影响吧?
定力强大如他尚且这般,那其他人呢?
将离放开小鱼,无暇顾及晕倒在冰冷地上的东方乐,往身后的众人看去。
这…
…
将离身后,聚众斗殴的人已经分成了三队。
连楚家都参与到群殴队伍里去了…
只听那些扭打成一团的人堆里,伴随着拳拳到肉的声音,时不时飙出几句方言来,都是些听着就不是什么干净的话。
“我顶你个肺冚家富贵,你条栏坦再讲多次?”
“你个仙人板板,来啊谁怕你哦龟儿子妈卖批…”
“骚不弄结球!”
“啊囊死给,啊囊死给!”
这都哪跟哪啊…将离无语,继续以目光搜寻着池净的身影。
忽然,在几尊较远的秦俑附近传来了她的声音。
他精神一振,忙走了过去。
“你说,我有哪里不好?”秦玧同样受怨阵影响,语气中充斥着愤怒。
“你是不是脑残,你好不好关我毛事啊。”池净连翻好几个白眼,“滚开,我要出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被吵架的人烦死了,她心里隐隐感觉到不对,打算远离他们找个僻静的角落好好沉淀下易怒的思绪,这不还没站好呢,就发现秦玧跟过来了。
怒气冲冲地责问她为什么躲着他。
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焦躁再次袭来,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跟着我,我保证你将来会是这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秦玧道。
“呵呵,秦少爷你真是想太多了。这天底下男人死绝了我都不会考虑你,麻烦你别自作多情了。”她说得又快又急,红唇一张一合,看得秦玧心头怒火悄悄地转成了欲火。
“我知道你是在意我的,不然你不会一路跟着我到这里来,你其实放心不下我对不对?”秦玧紧盯着她的唇,强忍掠夺的冲动。
“秦少爷今天没漱口,口真臭。你算个什么东西,连我大师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还有,你也不照照镜子,看你这脸色,是得柳病了吧?呵呵,脏死了,走开。”池净要骂起人来,街上泼妇都没她狠。
她说完,还轻蔑地上下打量他一眼,发现自己差点气笑了。
他以为大家都没留意到他这两天默不作声地躲在人群最后抓痒?
“你…”秦玧气结,心里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这女人简直不知好歹!什么,柳病?难道他身上这两天开始发痒,不是因为此处地下环境的缘故?
不!他凭什么信这个女人信口雌黄!
女人都是表里不一的,她一定是在欲拒还迎,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女人说不要,就是要——
秦玧只觉心头的火烧得他抓心挠肺口干舌燥,火急火燎地朝池净扑过去。
可惜池净的怒火比他的欲火更甚百倍!
“靠!死种马!”池净怒喝一声,顺着他抓过来的手一个过肩摔,秦玧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再冲上去一个踹裆,紧接着把他提起来站好,当沙包般暴打…
不行,不够,揍得还不够狠…
这个男人恶心了她那么久,打死了也不过分…
要害,对,专往要害踹就对了…
他竟想用那张臭烘烘的嘴来亲她,简直令人发指,她一定要替天行道…
有一个阴森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地劝着,轻轻地劝着。
打死他吧…打死他,心里就可以好受点了…
反正除了这里的人不会有人知道这个渣男死在自己手里,她也有把握让这里的人不泄露出去…
秦玧哀嚎声不断,心中气极,又苦不堪言。
“咳咳,净净,可以了。”将离笑着把她拉起来,用她送他的薄荷瓶子在她鼻下一放,任由薄荷气味将她神智拉回。
“呃…”池净心头的烦闷郁结一扫而空,尴尬地看着地上被揍得动弹不得的秦玧。“秦少爷,你可还行?”
秦玧该不会被她踹得不能人道了吧?
“呜呜呜…”闻了薄荷瓶子的秦玧痛哭流涕。
…
一刻钟后,面青鼻肿的众人面面相窥,又尴尬又痛苦。
尴尬的是他们不知不觉中说出了不少真话,而这部分记忆却并没有随着他们的清醒被抹去。
痛苦的是每一拳都是真心实意的讨厌,丝毫没有收敛力道。
疼啊…
池净叹道:“这是怨阵在影响大家的心情,大家只要记得尽量去保持心境平和即可。如果觉得无法控制了,再来找我们,闻一闻这薄荷瓶子。”
她只带了三个,也不够分给重人的。
“谢谢姑娘。”秦家属下们道。
此怨阵极容易引发人内心深处最大的怨气,从而情绪变得暴躁易怒,一点就着。
定力再差点的话,自相残杀全部死在这里也不奇怪。
打架打累了,众人干脆齐齐坐了下来,围成一个大圈子,一边歇息,一起来想办法。
“不如我们一把火把这里烧了?”秦十一突然道。
不是说入土为安?把他们敲碎拿出来全烧了,化为尘土亦为安。
“我们也会被烧死在这里的。”池净道,拒绝了这个办法。
这里本来就是地下世界,空气流通不宜,再烧起来的话,他们都会被浓烟呛死。
“不然,我们把他们扛回去,放蛇坑里喂蛇好了。”秦十九灵机一动道。
“就算那里有一万条蛇,每个尸俑喂一条蛇,它们得吃多久才能吃完啊!行不通。”池净再度否决。
“喂猪婆龙?”秦十七道,再次想起惨死鳄鱼腹的秦十八来。
那些鳄鱼那么饿,眨眼功夫吃掉一个人,应该很快就能吃完这些干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