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嘤嘤嘤,我明明听着他们掉下去的时候叫得很凄厉…”巴家军兵乙。
“呜呜呜,那么深的坑,还被我们插满了尖竹,他们掉下去不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能毫发无伤?”
“嘤嘤嘤…他们是魔鬼吗…”
“呜呜呜,他们好可怕…”
“嘤嘤嘤,最过分的是,你知道他们战死后能得到多少抚恤金吗?”
“呜…嗯?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跟我交手的那哥们一边揍我一边跟我炫耀…”
炫耀什么?炫耀如果战死沙场能有多少抚恤金?这个有什么好炫耀的?命都没有了啊!
“所以,他们的抚恤金是多少?”
巴家军兵乙用手指比了个数字。
“什么?”巴家军兵甲跳了起来,“他们怎么不去死!”
同样是当兵,怎么他们无华军比巴家军贵那么多?
他们巴家军乃东离第一猛将巴士将军麾下,他们的待遇是其他军营里的兵远远比不上的,平日里吃得比其他普通兵好那是应该的,偶尔家中不管有什么红白喜事还可以去申领二两银子…
可是现在,现在…
无华军养的是一群天兵吗!那么贵!
这绝对不可能是一群灾民造反!
“呜呜呜,好羡慕…”
“嘤嘤嘤,我也想当无华军…”
…
“池净!”万晟脸上泛着红光跑了过来,“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池净笑了,“把埋伏打退了?”
“嗯!打退了!对了,你怎么知道这一批将士们需要穿上铁制的鞋垫,还有在身上穿上铁板的?”
万晟真是既感神奇,又觉佩服。
池净支吾片刻,“唔,那个嘛,你不记得了吗?我会看面相!”
这一批人什么时候死,她给不出一个准确的答案。但若是让她来说他们会怎么死,那她必定毫不犹豫地道:被尖竹刺死。
在她参与练兵前,她就从每个兵士的眼中看到了他们的将来,看到了他们的死亡方式,看到了那一个深坑里横七竖八的尸体。
有的被刺穿了头,连眼珠子都掉了出来。有的被刺穿了胸,睁大着双眼望着天空,死不瞑目。有的仅仅被刺穿了脚,可是想往上爬的时候,手一滑,又掉了回去,再次被刺穿了心脏。
当初那本被她用来打勾打圈的名册已经烧毁,然而过目不忘的她又怎会忘掉任何一人?
现在的她虽然已经从他们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曾经看到的那些也已经足够了。
这一张张脸,在她这里没有名字,他们分别被她备注上了“被烧死”“被刺死”“被咬死”“被毒死”…等种种标签。
战场上的刺杀肉搏之类的伤亡难以避免,但如果遇上埋伏,他们便谨慎一些,想方设法提前避开这些陷阱便是。
对于这一支让人操碎了心的,一早注定了命运的炮灰团啊,她也只能帮到这里了。
“你真是个宝,池净!”万晟仰天哈哈大笑,突然好奇一件事:“等我们成就大业,你想要什么?”
“唔…”池净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没想到。”
“那等你想到了告诉我,只要不是太过分的,我都能给你。”万晟眼里神采飞扬,仿佛那些东西已经唾手可得。
“好。”池净笑着,轻轻地道。
…
巴家军这回是真真切切的退回了雨城里。
无论无华军在城门外怎么叫嚣,他们充耳不闻,这回似乎吸取了上回的教训,他们早早地就派人快马加鞭赶到雨城,提前把雨城的城墙和城门加固了一番。
这次的攻城没有那么容易,城池固若金汤,两军僵持了一天一夜,毕竟巴家军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池净,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万晟急了。
“我没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在等援兵。”池净道,留意到此次巴家军并没有调派大军前来,而是来了数万人而已。
经过这么些天的白折腾,他们应该折损了三分之二的人马。
“嗯,我也发现了,所以才更应该尽早攻城。”万晟道。
“别急,我们耗得起。”池净安慰道,心忖万晟终究还是太嫩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家都懂这个理。
“嗯。”被池净的淡然感染,万晟也淡定了些,“我召集其他人一起继续商议。”
既然僵局,那与其干着急,不如不要浪费这时间。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有办法的。
“嗯,少爷有进步了。”池净夸道,又附加建议道:“让士兵们也帮忙想想办法吧,就说想出来了有赏。”
万晟点头。
他走后,池净一个人继续对着那城墙苦思冥想。
若等到他们的援兵来,那就更难搞了。可现在他们烂船也有三根钉,把城守得死死的,几乎找不到破绽。
他们的城门上似乎加固了铁板,还不止一块,以至于牛轲廉用攻城锤锤得自己都快内伤了,那门还是动都不动。
而城墙上则摆满了火油,若强行攻之,他们无华军的伤亡会很惨重。
炸了城墙?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无华军如今手头上的火药有限,远远不够。
潜入城里投毒吧,又怕害了城里无辜的老百姓。
那可不行,她得替万晟打一个仁君的称号来。
挖地道吗?恐怕还没挖到一半就被敌军察觉,把他们活埋掉。
那再不然…
“姑娘!”何必方远远地跑了过来,人未到声先到,“万少爷让我找你过去,他说想到办法了!让你过去一起商议,看看方法可行不可行!”
“哦?”何必方与楚家都被她指派到了万晟身边协助,忙得终日抽不开身来,因此何必方会来帮万晟传话她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怎么那么快就想到了?是少爷想出来的?”
“不,不是万少爷。”何必方与她一同往回走,一边解释道。
“不是他,是谁?”池净来了兴趣。
“是一个弓弩手想出来的。”何必方道。
“弓弩手?”池净眨了眨眼,难道是…“李狗蛋?”
“正是!姑娘怎知!”何必方讶声道。
“…”池净。因为这名字太难忘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