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不妥,不妥。”何必方也不赞同,这位石公子平日里并无与他们交好,只整天像个跟屁虫般跟在池姑娘身后毫无建树。按他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池姑娘现在昏迷不醒,奸人欲趁人之危,绝不能让她落入奸人之手!
谁知玉瓶却对他二人使了使眼色,“石公子,我家姑娘就交给你了,她现在体温越升越高,劳烦你一定要尽快医治她!”
说罢,也不容楚家与何必方二人反对,一把将二人扯了出去再慢慢解释。
她相信她家姑娘识人的眼光,这位石公子宁愿自己被叮得满头包,也不想让姑娘被半只蚊子扰了睡眠,她信他!
更何况,若真有不轨之心,他也不必将姑娘一路抱回大杂院来了。
“哼,什么你家姑娘?是我家小师妹!”石苍术翻了个白眼,这才坐至池净床边。
奇怪,方才抱她回来的时候她除了昏倒过去外也没什么迹象,他也把过脉,只是普通的耗费心神疲累过度怎么一回到这院子里来就发起高热来呢?
怪自己不够细心。石苍术轻轻地将池净的手从被中拉出,将她宽大的袖子往上挽了挽,露出她那莹白如雪般的手来。
大夫眼里是没有男女之别的,他这不算亵渎小师妹,更何况小时候他和小师妹也互相替对方把脉以学习诊脉过。这么想着,他便心安理得地将池净的袖子再往上推了推,直到完全露出小半截玉臂来。
他将视线从袖子上收回,这才往她的腕间望去——
等他看清了她手臂上的东西,石苍术一张俊脸瞬间沉到了底,如山风骤雨疾来之色。
他要等她醒来,给自己一个解释。
在池净的布袋内找出一套银针,石苍术精准地刺入她的身上几处穴道,不出片刻,她身上开始不断地冒出热汗来。又给她喂了一颗药丸,石苍术很有把握,她不出半个时辰便会醒过来,并且高热也会彻底退下去。
做完这一切,他便将玉瓶唤了进来,吩咐她将池净身上衣裳褪去,同时必须不断地替她擦汗。
交待完,他便走了出去,守在门外。楚家与何必方也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何必方微微颔首,楚家则悻悻然别过了脸。
石苍术并没有在意他们二人,他倚在门前抱手守着,陷入沉思。
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宿命,那小师妹的宿命是什么?难道就是三番四次地为了别人舍弃自己的性命吗?她做这一些的时候,难道不会心有不甘,不会怨天不公吗?
师父在世时常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世间不服天意的人千千万万,但最后却都纷纷按照天意安排的路走了下去。可知这是为何?
只因人心是不可自控的,每一步大运,每一步流年,都会经由天象牵引着人的心,使之有所改变而不自知。一念为善,一念为恶,善恶转变只在瞬息之间。
思绪万千,石苍术微仰起头,迷离而带着淡淡悲凉的眸子望向天上那一簇簇越来越多的乌云。
这天象,与十二年前的重叠在一起。
(本章完)